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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地窜起一道怒火,一拳砸了过去和裴疏扭打起来:

  “哪来的癫公,我全家都死了!”

  *

  苏吟花钱雇了一辆马车,叫车夫送她到宫门口。

  原以为要费很大的劲才能说动守兵替自己通传,未曾想守兵一听她报上身份便直接叫人备了架马车领她去紫宸殿。

  紫宸殿的宫人也对她恭恭敬敬,一路领着她走进正殿。

  帝王寝殿华贵非凡,低垂的纱幔珠帘后,一道挺拔身影正坐在御案后低头忙国务,听到动静缓缓抬眸,对上她的目光,并未开口言语,只是静静等她过来。

  于是苏吟便走了过去,轻唤他名字:“子湛。”

  宁知澈:“嗯。”

  苏吟细细瞧了瞧他的脸色:“你好些了吗?”

  宁知澈:“嗯。”

  “你今日……是因为我先前下的毒才这般痛苦的吗?”

  宁知澈这回没“嗯”了,只将目光下移,凝在她手中的那张薄纸上。

  苏吟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声道:“我与谢骥和离了。”

  宁知澈猛地攥紧手中御笔,将目光移回眼前这张观音面上,凝望着那双水眸,等着她的下文。

  苏吟捏着和离书,嗓音更轻了些:“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女子,又和别人成过婚,但你……还愿要我吗?”

  心跳不受控制地迅速加快,苏吟忐忑地等着宁知澈的回答。

  一只修长玉白的手突然朝她伸来,用力将她拽向宝座。

  她跌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中,整个人都被帝王衣袍上高贵典雅的龙涎香气笼罩。

  她愣愣低头看着被宁知澈抱坐在他腿上的自己,白皙的耳朵后知后觉地开始泛红。

  认识宁知澈十多年,这是他们最亲密的一瞬,也是她第一次见宁知澈这般主动。

  一只大掌扣在她腰上,手中的和离书也被那人迅速夺去。

  苏吟眼睁睁看着宁知澈低眸细细检查这纸和离书。他看得越久,唇边的笑意便越浓,至少检查了四五遍才终于满意地将和离书合上,仔细叠好放在御案上,而后又将目光落回她脸上,眼神却已变了。

  宁知澈从来儒雅守礼、温柔平和,苏吟从未见他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深幽的眸子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欲念,与爱意一样深浓。

  她仿佛终于记起宁知澈潜伏三年登基后一改从前做太子时的仁善模样,手段狠厉,将旭王党羽虐杀殆尽。

  经过那三年宁知澈性情大变,不会再对异党心慈手软,于情爱上自然也不会像从前一样纯情。

  毕竟他如今已二十三了,不是定情那年的十七岁。

  她的思绪被落在她腰上的不轻不重的一掐拉了回来。

  “小没良心的,”宁知澈咬牙切齿道,“总算肯回来了。”

  他将苏吟的身子翻过来,让她趴在自己腿上,抬掌挥落:“来南阳跟朕说想朕想得睡不着,转头就喂朕一杯毒酒,嗯?”

  臀肉被重重一拍,苏吟呆了一瞬,旋即羞得满脸通红。

  “朕的死讯传到京城不久你就敢再找别的男人,嗯?”

  啪,又是一巴掌。

  “还和谢骥新婚燕尔,甜甜蜜蜜,在江南游船上共度良宵,嗯?”

  这一掌打得最狠。

  苏吟屁股发麻,却被他这句话说得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震惊到完全顾不上这点疼和羞,猛地回头看向宁知澈:“你怎知道我和他去了江南?”

  宁知澈红着眼眸定定看她许久,忽地冷笑一声,又啪啪补了两巴掌才继续控诉:

  “知道朕还活着,却不第一时间进宫来找朕,还要朕自己去见你。”

  又是一巴掌。

  “还敢跟朕说配不上朕,要朕另觅良配——”

  说到此处,宁知澈脸色一黑,直接啪啪啪连着打了三下:“你定是想气死朕才说得出这种话!”

  苏吟闭目装死。

  “当真是狠心绝情,朕就没见过比你更狠心的女子。”宁知澈教训够了,边骂边将她的身子翻回来,“还好你还算有点良心,还知道回来,否则朕定叫你好看。”

  被宁知澈控诉了一通,苏吟心里反倒好受了些,胆子也大了起来:“如何好看?”

  宁知澈被她问得神色一顿,低眸望见她眼里藏着的促狭笑意,璀璨如窗外秋光,两条腿悬在半空晃啊晃,能叫人从中依稀瞧出几分年少时的模样。

  他与苏吟自幼都没有得到多少父母疼爱,又出身在规矩森严的皇家和大学士府,都不是活泼有趣之人,因而朋友也不多,苏吟仅有的一点热烈全给了他。

  看见苏吟一如往昔,他不愿承认自己此刻因在苏吟心中地位依旧特殊而觉得甜。

  “如何好看?”苏吟仰头将脸怼到他面前,“子湛要如何叫我好看?嗯?”

  宁知澈看着她那张白嫩得似能掐出水的玉靥,喉结缓缓一滚。

  果真是已嫁过人的女子,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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