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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这张脸瞧上去依稀仍是当年模样,也终是和从前有所不同,至少年少时的她没有这般媚而不自知,也不会这般挑逗他。
仿佛一朵纯白的玉兰花的边缘被染上了一抹胭脂色,很淡,颜色并不娇艳,却比牡丹蔷薇更勾人采撷。
宁知澈低下头一点点凑近,很慢,给足了苏吟躲开的时间。
苏吟看着近在咫尺的薄红唇瓣,呼吸都忍不住放轻了些,昂起脸贴了上去。
唇瓣相贴的那一瞬,苏吟情不自禁抓紧了宁知澈的衣袖,宁知澈搭着她腰上那只手也加重了两分力道。
苏吟脑子发晕,双腿软绵无力,好似踩在云端。
这好似是多年来她和宁知澈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她第一次尝到宁知澈嘴唇的滋味,那样软,那样甜,他身上的味道也清冽好闻,极尽温柔地吮.舐着,带着明显的克制,恰是这分克制,让人连心尖都觉得痒。
第一个浅尝辄止的吻结束,紧接着的第二个便炙热得多,漫长又缠绵。
唇齿被撬开,柔软钻进来,将她拖入自己的领域。苏吟也不再是与宁知澈坐着相拥,而是被昔日竹马压在宽敞的宝座上,后脑枕着扶手上的金绣软枕,视野里只剩下宁知澈那张放大的俊颜。
说实在话,此前她从未想过自己与宁知澈还能有今日。
宁知澈突然停了下来,低眸定定看她片刻,抬手为她擦了擦脸,哑声道:“哭什么?”
苏吟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多谢你还活着。”
宁知澈盯着她看了会儿,又是一声冷哼,眼尾赤色深了些,依旧还是那句话:“还算你有些良心。”
苏吟听出宁知澈的委屈和欢喜,心中愈发酸涩,圈着他脖子主动吻了上去,惹得他呼吸瞬间粗重几分,愈发用力地亲回来。
没多久,宁知澈忽然将苏吟松开,看着她被泪水浸湿的脸,一边为她拭泪一边低声道:“朕从前倒不知明昭这般爱哭。”
苏吟眼泪霎时汹涌而出,倾身抱住眼前的男人:“子湛!”
苏吟抱得很紧,声音颤抖,带着极度的后怕和懊悔,令宁知澈眼眶发烫,喉结滚了滚:“嗯。”
“我原以为你会厌恶我。”苏吟哽咽道,“回京路上我一直在想,你见到我后会用何种眼神看我,会如何唾骂我,会用何种手段报复我。”
她以为宁知澈会杀了她,就像杀了宋执,杀了那些所有背叛他转投旭王阵营的那些人一样。
即便不杀,也该一刀两断,毕生不复相见,即便相见也只是君王与臣妇,再无旁的瓜葛。
她没想过宁知澈还喜欢她。
苏吟隔着泪帘颤然道:“多谢你愿意体谅我。”
“多谢你愿意原谅我。”她闭着眼将自己埋在宁知澈怀里,“多谢你活了下来。”
苏吟的这几句话化作股股热流,顺着血液抵达宁知澈心脏。
恨意消减没有那么容易,他也没有那般大度。
今日苏吟进宫之前,他坐在金座上反反复复想了无数遍,若苏吟仍是选了谢骥,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光是想到苏吟选择谢骥的那个可能,他就已快发疯。
好在苏吟回来了。
感受着怀中女子拥抱自己的力度,感受着她的爱意,宁知澈心中最后一丝戾气也消散了。
“苏明昭。”他捧起苏吟的脸,嗓音涩哑,“这三年你有没有想朕?有没有思念过朕?”
苏吟哽了哽,轻声道:“你眼光不好,喜欢上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子,当年背弃你嫁给谢骥,后来做着谢骥的妻子,又在夜里做梦时念你的名字。”
宁知澈心神剧荡,重重吻了上去。
苏吟不知自己最后是怎么与宁知澈从御案后的宝座挪到床榻上的,也不记得到底是自己主动还是宁知澈主动,等她清醒过来时地上已堆满了凌乱的华裳。
宁知澈低眸寸寸打量她,目光肆无忌惮地逡巡于她脸上身上,用哑得听不出原本音色的嗓音唤她:“明昭。”
他问:可以吗?”
当真是变了性情,换成从前的宁知澈,就算打死他也问不出这句话,做不出这等事。
苏吟没有回答,而是问起更关心的一件事,掌心紧张到微微渗汗:“你如何知道我当年和谢骥去了江南?”
宁知澈默了默,只答了一句话:“朕当时就住在隔壁。”
苏吟耳边阵阵嗡鸣:“你说什么?”
她努力回忆当年,想到自己做了什么,整张俏脸一会儿红到滴血,一会儿苍白如纸。
苏吟低声道,“为何不告诉我?”
宁知澈默了默:“告诉你,然后呢?你就会与谢骥和离,跟朕走?”
苏吟白着脸想了片刻,实诚地摇了摇头:“不会跟你走。”
宁知澈眉心跳了跳。
果然。
小没良心的。
当年真该将她劈晕带回南阳。
“但那时苏府的生意已做了起来,家里没有刚开始那般拮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