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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娶了同村的姑娘文四,连生两个儿子都没养住,便去外头抱养,知道他们夫妻没孩子,有不少人悄悄将孩子往他们的院子送,短短三年,接收了二子一女。

  夫妻俩将这几个孩子当做亲生一般,后来送走了双亲,又养大了孩子。

  在这几十年中,又出现了几次饥荒,不过,最严重的两次,一次是三个孩子不到十岁,另一次是两个儿子娶妻那两年。

  当时真的有饿死过人,卖儿卖女都是常事。

  高火生无论到了何种艰难的境地,都没有想过卖掉儿女。他如一座大山般,将一家人护在羽翼下,谁敢动他孩子,他就敢与人拼命。

  两次饥荒,一家五口一个没少,反而还多了个孩子。

  那是文四姐姐的儿子,遇上荒年,文四姐姐的婆家不干人事,舍不得卖掉儿子,悄悄把儿媳妇和小孙子给卖掉了。

  文四知道时追出去,姐姐已经被人带走,多半是凶多吉少,只剩下才四岁的孩子。

  孩子太小,长相格外好,那买主原本是想将孩子卖到花楼里的,夫妻俩掏出了所有的积蓄才将孩子带回。

  为了养四个孩子长大,给他们成亲,高火生夫妻俩心力交瘁,想着儿女都各自成家了,俩人总应该能歇会儿了。

  结果,除了嫁出去的女儿,留在家里的兄弟三人互相看不顺眼,都觉得双亲偏心了对方,自己是吃亏的那个。

  一家人天天吵,让村里人看尽了笑话。兄弟几人也要脸面,后来便提出分家。

  树大分枝,一家人心不齐,劲儿不往一处使,互相使绊子,都觉得自己干多了吃了大亏……高火生心里很累,点头答应了分家。

  原本夫妻俩打算自己过,但是兄弟三人都不愿意,非要接他们去孝敬。

  一把年纪的夫妻俩不跟着儿子住,确实好说不好听,高火生又一次妥协了。

  然后就变成了高火生跟着老大,文四跟着二儿子,至于三儿子……小的那个也想奉养二老,但抢不过大哥二哥。

  兄弟几人之所以要抢着老人孝敬,除了让老人跟自己住显得他们孝顺外,还因为他们觉得二老手里有私财没有拿出来分。

  当然了,怀疑二老有私财这事,只是他们的猜测,谁也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分了家后,兄弟三人将院子一分为三,似乎想要和对方彻底分个明白,还将院子用砖墙给分开了,各开各的大门,各有一个独院。

  于是,高火生和文四明明是夫妻,却成了两家人。

  夫妻俩互相扶持了大半辈子,早已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乍一分开,很不习惯。

  但他们很快就没有时间难过,因为老大买了十来头猪和几十只鸡,每天等着高火生割草回来喂。

  不光要割草,还要砍柴回来煮。

  猪没有粮食吃,长得并不快,若是再给生的青草,容易生病不说,还根本就不长 。

  于是,高火生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而他渐渐也发现,儿子对他并不是尊重,而是嫌他累赘,无论他从早到晚干了多少活,儿子始终觉得他没有尽心,话里话外都有些不满。

  就连儿媳妇何氏,也怪他只是喂猪,从来不帮家里干活。

  高火生只能起得更早睡得更晚,然后他发现,只要他干了什么,那活儿从此以后就再也没人干,都成了他的事。

  辛苦了一辈子的人,家里忙不过来,并没有什么怨言。高火生不觉得儿子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反而还觉得孩子心里有成算,知道算计,以后过日子不会差。

  他在能动的时候,能帮就帮。

  哪天再不能动,他也就无能为力了。

  分家三年后,高火生已经六十有三,都说人到七十古来稀。高火生在过去六十年里没有过几天好日子,吃饭都是凑合,干活却捡最累的干。身子早已亏空,这日他从山上背青草从田坎上回家时,一不小心踩了个空,连人带着一百多斤的草滚落到了田里。

  年纪大的人,一摔跤就很严重。高火生摔着了胳膊和头。

  胳膊断了,需要接骨,能不能恢复如初还不好说。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摔的最重的是他的头,一动就晕。

  大夫说,头上的伤最不好说,但好好养着,有很大的可能会有好转。

  高火生动弹不得,头晕目眩的他连起身都不能。

  他以为自己辛辛苦苦六十多年,如今生了病,儿子该管他……结果,夫妻俩借口有事,一出门就是好几天。

  高火生饿得瘦到皮包骨,人都要饿死了,伤势自然是越来越重。

  前后拖了一个多月,高火生后来脸颊凹陷,连话都说不出,最后夫妻俩嫌他死得慢,生生将他捂死。

  “大爷,这么早啊?”

  又有个年轻男人扯着嗓子打招呼,温云起回过神来,看到面前两个筐,气得直接把箩筐踹了出去。

  此处是一片斜坡,箩筐滚落下去,本就是竹子编的,又用了多年,箩筐瞬间就摔出了几个大洞。

  温云起捡起剩下的那把刀就往路上走。

  年轻人叫大牛,也是村里出了名的能干人,他见高火生不再割草,只笑着问:“大爷,你吃早饭了吗?”

  吃个屁!

  高火生出门的时候,儿媳妇还没起呢,洗把脸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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