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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拐角,便入了一处厢房。

  厢房里极其安静,周边也看不到什么仆人在,只是偶尔间檐下闪过的重重人影,显示出这一处的戒备森严。

  看来接下来要谈的买卖并不简单。谢嘉安沉默地坐下来。

  “不知,表姑丈说的买卖是什么?”谢嘉安干脆利落地开了口,打破屋子里的安静。

  闵埕面上展开一抹笑,他慢条斯理地伸手给谢嘉安倒了一杯茶,茶水是恰到好处的温热,散发的茶香在空气中飘荡,让人的心绪慢慢沉淀下来。

  谢嘉安看了一眼手边的茶水,心中琢磨着,看来闵埕对于接下里的买卖是势在必得。这茶水是早就备下的,也就是说他必定有把握说出口的买卖定然会让人有兴趣,且心甘情愿地跟着他来到厢房商议。

  闵埕抿了一口茶水,他没有再故弄玄虚,而是直截了当地道:“想来你这次来江南道,不单单是陛下的旨意吧。这江南道,陛下要的东西,你们谢家莫非没有什么想法?”

  听到闵埕的话,谢嘉安脸色一变,他抬眼看向闵埕,那双眸子里透出一丝浅淡的警惕,而后开口道:“闵大人,慎言。”

  这一刻,谢嘉安早就不是略微亲近地喊着人表姑丈了,而是生疏的‘闵大人’,话语里带着一丝警惕与审视。

  闵埕哈哈一笑,他摆了摆手,对谢嘉安道:“文卿果然是个谨慎的人,不过,在我这府邸里,你尽管放心,只要我不想让人知道,那么就什么都传不出去。”

  谢嘉安垂下眼眸,他举起桌前的茶杯,小抿了一口,沉吟片刻,才轻声道:“天家的东西,我们谢家可不敢随意染指。”

  闵埕并不因为谢嘉安的话而有丝毫的不虞,他抓起桌前的水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沉声道:“古来便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文卿,可知如今江南道的情况是如何的?”

  谢嘉安想了想,想着这一路上的风平浪静,纵然是最后的这一遭匪寇,也不过是他们专门设下的套,仔细思虑片刻,便开口道:“江南道的情况,似乎比我们手中得到的消息中所说的要好上不少,至少表面上,一片平和。”

  他的话语里用的是表面上,这说明他对于江南道实际的情况是不抱乐观的态度的。

  闵埕点了点头,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茶杯在桌上碰触出一道清脆的响声,沉沉的话语声随之而来:“文卿果然敏锐,江南道如今正是危机四伏,如今的祥和平静不过是一层糊着的白纸,若是再无法平息,那么这一层白纸早晚会捅破,届时,捅破的可就不只是纸,而是天了。”

  “既然如此,闵大人,你说的买卖,莫不是这乱作一团的江南道?”

  闵埕的唇边掀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道:“若是不乱,你们又如何能够插足?浑水才好摸鱼,这道理,我想你是懂的。”

  “那么,你要什么?”想要在江南道插上一脚的人太多了,只是都无法挤进去,如今有闵埕的牵引,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会有利不少。

  闵埕垂下眼,他看着空荡荡的茶杯,脸上的笑越发明显,而后沉沉地道:“我只要两样东西。”

  谢嘉安没有接话,他冷淡地看着闵埕,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一则,我要保命。”

  听到闵埕的话语,谢嘉安轻轻点了下头,表示理解,毕竟京城里发生的事,他很清楚,恩科舞弊案,那可是捅破天了,天子一怒,伏尸万里。闵埕如今还能够安然无恙,不过是恰好遇上了江南道一带的流民/暴/乱,这才暂且逃过一劫。只是秋后算账,必然是等着他了。

  谢嘉安对此能够如此清楚,自然是因为他在其中也插了一手,江南道一带的某些人的名单,可是他给楚延琛的,也是他将某些人作为弃子丢了出去的,故而现下闵埕说的保命,他明白,而且,他们谢家倒是也能做到,只是一条命而已,算不得什么难事。

  他点了点头,示意闵埕继续往下说。

  闵埕沉默了些许时间,他的眼中染起一抹狠厉之色,面上的神情越发冷硬,可是出口的话语却是轻飘飘的:“二则,我要一个人的命。”

  听到闵埕出口的这个要求,虽然尚未说是要的是谁的性命,谢嘉安的眉头却已经拧了起来。这个要求听起来似乎比上一个更简单,毕竟只是杀一个人,对他们这些世家来说,派出死士,取一人性命,不难。而闵埕作为一方水土的封疆大臣,取一人性命,更是不难,但是既然闵埕将这个作为要求提出,那便说明这是一件难事,而难的地方,应当便是要杀的人的身份。

  谢嘉安的心思一沉,脑海中浮现过几个人影,心头盘算着,斟酌着道:“你要谁的命?”

  闵埕唇角扯出一抹笑,那一抹笑带出了些许森冷,他伸出手,沾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一个名字。

  谢嘉安看着桌面上尚未干透的水痕,心头微微一震,屋子里分明是温暖的,可是他却平白出了一身的冷汗,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寒颤,他的目光落在闵埕身上,良久,轻声道:“我记得,闵大人同他并未有所交集,若是说这一次的那也是闵大人率先出了手,就不知是如何让闵大人怀恨在心了?”

  闵埕阴测测地笑了一声,他的语调沉了下来,在偌大的屋子里,听得人后背发凉。

  “这事儿,文卿就不必多问了。我只有这两个要求,你们谢家若是答应了,那么江南道一带,我可以给你们五分之一。”

  五分之一?谢嘉安皱了下眉头,似乎有些不满地道:“只有五分之一?”

  听出谢嘉安话语中的不虞,闵埕的眼中透出一抹讥讽,而后轻叹一声,道:“文卿,你对江南道一带不了解,五分之一,那已经是很多了。要知道这儿不是你们谢家可以只手遮天的京城,而是连陛下都无法驾驭住的江南道。”

  谢嘉安沉着脸,他并未立时给出答复。闵埕似乎也知道这般大事,必定是要给人一些时间的,他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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