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莲花楼3
林清浅盯着正在捣药的青年,觉得浑身骨头都在抗议——刚才接骨时这人下手比屠户剁排骨还狠。她刚想开口,就见李莲花突然从袖子里抖出个青瓷瓶,动作活像变戏法的,差点把药罐子打翻。
"这可是我师父传了八代的秘方。"他手忙脚乱接住滚落的药杵,两粒白丸子在他手心直打转,"九花玉露丸,治内伤就像吃糖豆......"
"您师父传了八代还没教会您接骨?"林清浅话刚出口就后悔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容易转移注意力了,现在又被自己绕回去,要是他想证明一下自己 ,那自己浑身的骨头还能保得住!
"呃,不是,我是说李哥哥您这九花玉露丸名字取得真好听 ,一听就文雅,效果一定特别好"林清浅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了。
李莲花假装没听见,舀了勺温水把药化开。烛光在他鼻尖上跳来跳去,衬得那副认真模样倒有几分像话本里悬壶济世的神医——如果忽略他衣襟上沾着的三片忍冬叶的话。
见李莲花要亲自给自己喂药,林清浅有些焦急,"我自己来"她对于比较陌生的男性靠自己这么近,有些心理不适。
说着才发现自己手脚因为矫正被木夹板固定住了,身上还捆着晾衣绳,方才接骨时李莲花怕她乱动,愣是用晾衣绳给她缠了十八个结,这会不好动弹。
"大夫眼里不分男女。"李莲花看林清浅表情就知道她估计不好意思,他舀起药汤吹了吹,"就跟菜贩子看冬瓜似的......"
"您这比方打得真吉利,还有晾衣绳可以先解了不"林清浅咬着后槽牙咽下药汤。
窗外突然传来"嗷呜"一声,黄毛土狗顶着满脑袋草屑窜进来,嘴里还叼着块血糊糊的破布。李莲花手一抖,药碗差点扣在林清浅脸上。
"狐狸精!说了不准叼死老鼠!"他拎着狗脖子往外拽,土狗四爪死死扒住门槛,活像被拖去洗澡的熊孩子。
林清浅看着这场人狗拔河,突然想起昏迷前见过的毛脸:"这就是你说的狐狸精?这不是狗吗?"
"狗的名字叫狐狸精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它老爱乱捡东西,上个月还捡回来个中毒的樵夫呢。"李莲花终于把狗推出门,喘着气从床底摸出块黑玉牌,"你看,这次捡的......"
林清浅瞳孔猛地收缩——金鸳盟护法令牌上的鸳鸟正对她冷笑。
"这破铁块还挺沉。"李莲花随手把令牌往药箱上一磕,当啷一声听得林清浅心尖直颤,"改天拿去镇上当铺......"
"别!"她嗓子都劈了,"这是我爹的传家宝!"
好啊,她吓得脱口一个谎言,这玩意要是真被当了,角丽谯估计会发现自己没死,直接杀回来让她死得透透的!
李莲花眨眨眼,突然从药箱夹层掏出块生锈铁牌:"那你看看这个值多少?去年从漕帮病人身上......"
林清浅盯着铁牌上蚯蚓爬似的"叁"字,突然觉得脑仁疼。她怎么知道这玩意值多少钱。
正要说话,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李莲花"噗"地吹灭蜡烛,三根银针擦着她耳朵飞过,稳稳钉在房梁上。
"东南七个,西北五个。"他不知何时摸到了床边,说话时带着淡淡的忍冬香,"林姑娘千万别出声,我去年养的八哥就是被他们吓死的。"
林清浅憋着气点头,心想这蹩脚郎中该不会是真的治死很多人,病人家属现在来寻仇的吧。
看他这反应,估计已经应对很多次了吧。
"嘘——"青年突然捂住她的嘴,掌心薄茧蹭得她脸颊发痒,"你听,他们踩着我晒的陈皮了。"
屋外传来气急败坏的咒骂:"谁他妈在院子里晒死老鼠!"
李莲花突然松开手,满脸痛心疾首:"我说怎么最近晒的陈皮总少几斤!"他说着抄起捣药杵就要往外冲,"赔钱!一片陈皮十文钱!"
林清浅一把拽住他后腰带:"您出去送死能不能先把麻绳给我解开?"她晃了晃被捆成粽子的身。
房梁上突然传来冷笑:"李神医好兴致,死到临头还在......嗷!"
话没说完就变成惨叫,只见李莲花反手把捣药杵往屋顶一掷,瓦片哗啦啦碎了一片,恰好砸在第二个要开口的杀手头上。
"我的冬虫夏草!"李莲花扒着窗框哀嚎,"都晒在西边房顶呢!"
林清浅眼睁睁看着杀手踩着药草从屋顶滚下来,突然觉得这帮刺客还不如晒干的枸杞子有威胁。领头的黑衣人刚踹开门,就被门槛绊了个狗吃屎——李莲花晨起泼的洗药罐水在地上结了层薄冰。
"小心地滑。"李莲花贴心提醒,顺手把林清浅连人带椅子拖到墙角。狐狸精突然从狗洞钻进来,嘴里还叼着根冒烟的炮仗。
"好狗狗!"李莲花眼睛一亮,"快扔那个穿黑衣服的!"
林清浅看得目瞪口呆,这狗成精了!难怪叫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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