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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松开了他的衣领,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你纠缠,告诉我真正的九国玺在哪儿。”

  她对他那些复杂的心路历程一点兴趣都没有。如她所言,她浪费在他身上的这么多年都是为了九国玺,所以最后一刻,无论如何她也要拿到九国玺。

  她目的如此明确,于是南玘垂下头,很无奈地笑了。

  他在想,他这一生都没有人教过他,如何才是爱人的正确方式,所以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这样的无限纵容,其实根本就不能换到心爱之人的真心。

  他年纪轻轻,后宫之中已有数十妃嫔,八个子女,这些全部都是姜冉的杰作。

  她根本不在乎他会喜欢什么女人,也不在乎他会怎么对待她们,她只是借着这些作为政治纽带和牺牲品的女子和孩子,好在前朝达成她的目的。

  至于他怎么样,她一点儿都不在乎。

  南玘笑一下就够了,他忽然就不想笑了。他头一次觉得保持笑意是这么困难又疲惫的一件事。

  “真正的九国玺,我已经给素姬了。”

  他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底死水一片,好像那些深沉的爱慕,也一起死在了这里:“给你或者素姬,又有什么区别呢?让你们来的人,不都是祝文茵吗?”

  姜冉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他。

  “你懂什么?”

  即便最后都是交到同一个人手里,但是过程千差万别,结果也就千差万别。

  他一生信她,怎么就这件事不肯信她?

  她转身就快步向外走去。

  南玘在她身后唤她:“阿冉,回来。”

  她一刻也没有回头,将他一个人丢在这冰冷空旷的大殿之中。

  微凉的晚风灌了进来,终于缓缓吹散这殿中香浓的酒气。南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想要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只是酒杯落在地上,他也随着再一次摔倒在软座上。

  酒杯骨碌碌地滚到了门边,被一道门槛拦在了殿中,他遥望的目光也就这么拦在了殿中。

  腹中鸩酒的毒性开始发作,他的眼神慢慢变得空旷而发直,四肢也逐渐僵硬。

  没事,没事。

  他在心里迟钝地安慰自己。

  南国要结束了,他会死在这里,也不会再有什么继承人冒出头来了。就连九国玺,他也经交给了那个自以为得手了的手法拙劣的窃贼。

  祝文茵的目的就要达成了,她应该会放阿冉一条性命的罢?

  他想阿冉是那样心狠手冷的人,一定会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做法。

  单凭九国玺是拿不住隐灵海的,梵蔚绝不是会被九国玺禁锢住的人,阿冉是知道的。她只要借隐灵海,总能给自己留一条活路的。

  他头脑里混乱不堪地想起从前的那些时候,眼前的视线慢慢被一片黑暗遮盖。

  阿冉,原来这就是我们的结局了——

  姜冉一路都没有停留。

  她脑中飞快思索着,想,如果凭南玘的算计,他会把真正的九国玺放在哪里。

  九国玺最好是还在,他最好是还没交出去。交给旁人,就是真的白白交了出去,但若是给了她,兴许还是有余地的。

  叛军进入宫中只是时间的问题,她匆匆往他寝殿赶去,想要在他们到来之前,先一步找到九国玺。

  寝殿是黑的。内官们早就逃命去了,今晚的灯都没人点。姜冉匆匆进入殿内向内走去,门却在她身后轰然关闭。

  姜冉身体僵硬了起来,慢慢回过头去,看见寝殿的另一边,有一个人正悠闲无比地坐在那里。

  她嗓音发紧,身体没有动作,只是唤那人道:“昭元主。”

  昭元轻轻笑了笑,从那一片黑暗里望着她:“九国玺丢了,怎么,你没有告诉彤华吗?”

  她见姜冉没有说话,又问道:“还是说,你联系不到彤华了?”

  从前璇玑宫的使官殿暗牢里,有个天性残忍嗜杀的邪仙,虽然出身仙族,只是生而为恶,稍有不慎便有堕魔的可能。偏偏就是彤华不弃,将她纳入自己麾下,放在了暗牢之中。

  这个使官低调,平素也没人提及议论,但昭元的部下却关注到了这一点告知了昭元——这个使官已经有数十年没有任何消息从暗牢内传出了。

  彤华挟制隐灵海,不可能放任他们随意活动,必然有人监管。昭元想到这使官也许在南方,只是派去隐灵海的菁阳宫使官并没有找到,今日倒是巧,在这南国的王宫里看见了。

  昭元看着她明显紧张谨慎的姿态,想,就是因为她的狠毒手段,璇玑宫的暗牢才有那么可怖的名声,来到人间这区区数十年,竟也叫她生出弱点来了。

  于是她笑道:“你想拿到九国玺去向彤华邀功,求她放南玘一条活路?你想想她素日的行径,无用之人,可还会留呢?”

  姜冉没有被她三言两语带偏,只冷声道:“您没争过我家少主,不好好找个地方躲着,怎么还敢贸然出现?”

  她望着昭元,虽然她孤身与自己共处一室,但她绝对不会轻易地以为,昭元当真就只有自己站在这里。

  昭元轻松道:“定世洲封禁,中枢有尊主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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