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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冷清的小区热闹了许多。
公司前两天已经放假, 司逐行因为答应了蒋旭要直播,反倒接连熬了两三天,纪暮有点后悔签那两份合同, 好在家里也准备了直播设备,不用一直待在公司。
司逐行最近睡觉喜欢将腿搭在纪暮身上。难得休闲, 纪暮没叫他,亲了亲他的额头,一手将人揽进怀里,一手将手机拿远看消息。
纪家人前几日问纪暮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纪暮早早答应了司逐行今年要陪他回司家过年,于是委婉拒绝了纪家人,只提前寄了一些年货回去。
赵曦和程淼在那天之后也没再找他,这让纪暮松了口气。
楼下声音越来越大,纪暮正疑惑,看了手机才发现物业前两天在群里发消息给他说今早要发放一些福利。纪暮正担心司逐行被吵醒, 果不其然, 司逐行开始拉过被子往自己脑袋上盖。
纪暮不太能理解司逐行一赖床就蒙头盖被的喜好,正打算帮他拉下被子, 楼下物业开始用喇叭组织各业主按先后顺序排队,声音又大了一些。
司逐行更加烦躁,猛地拉开头上的被子, 低骂两声后将搭在纪暮小腿上的左腿抬至纪暮腰腹,半个身子压在纪暮身上,一张脸直接埋在纪暮肩头。
纪暮平日里醒得早, 像现在这样没有目的陪着司逐行赖床还是头一遭,正觉得有趣,怀里的人开始蹭来蹭去。
俩人的房事一向在夜间,但男人早上似乎比夜间还不禁撩,纪暮本来好好的,生生被司逐行蹭出一身火,轻叹一声。
纪暮放下手机,揉了揉司逐行的脑袋。
“逐行,要不先起床?楼下在领东西,我看了物业的提示短信,要连续两个小时。”
司逐行微微摇头,闷声道:“不想起。”
纪暮眸光沉炽,觉得自己再忍下去,迟早出毛病,低声哄着这个无意识拱火的祖宗,“那你放开,我去准备早餐,吃完收拾东西还要回你家。”
司逐行的睡意本就已经散得七七八八,很快发现纪暮声音不自然。勾起嘴角,伸手捏了捏纪暮耳垂,顺便动了动腰上的腿。
纪暮呼吸一滞,司逐行埋在他的肩头笑得一颤一颤。
纪暮知道他笑什么,提醒道:“逐行,我是个正常男人,怀里抱着的是喜欢的人。”
“我知道。”司逐行说完实在没忍住笑出声,胸腔里震动着笑意,清晰传到纪暮身上。
知道什么没说,笑够了抬头攀上纪暮肩头,叉开双腿撑在纪暮身上,低身准确无误撬开纪暮的唇,开始了一惯带着轻微撕咬的吻。
这个吻绵绵密密,说不上疼,但有种不死不休的纠缠。纪暮眸光晦暗,修长有力的手放在司逐行身上。
窗外天光渐明,冬天的太阳穿过浓雾浅浅照着宁城。纪暮喜欢透光不透人的薄纱窗帘,司逐行搬来后找人装了一层遮光布。阳光被帘子阻隔在外,没拉实的一角漏进一丝光线,切割着屋内昏晓,像自由跳动的音符。床上俩人呼吸交缠,声音逐渐加重。
司逐行腰身匀称流畅,窄瘦的骨肉上覆着一层不失劲力的薄肌,细腻的皮肤如上好暖玉,纪暮一寸寸摩挲着,像是要将这一抹温度完全攥入自己手中,以弥补曾经怎么都捂不热的冷却。
可纪暮知道,温度这种天生专属于自己,由心跳支配的虚感,没有人可以完全掌控。
他靠着司逐行的喜欢,可以在每个清晨、夜晚,不分昼夜的感知、轻抚,这已经算一种拥有。可纪暮仍觉得不够,若是平常也就罢了,但这是在床上,有些不可言说的欲念和私心最难遏制。
心下一动,纪暮暗暗用力,将司逐行腰身拉入自己怀里,隔着轻薄的睡衣,两颗炙热的心跳重叠,以相同的频率传至对方身上。
纪暮右手上移,五指伸进司逐行头发,轻轻揉着,司逐行再次埋在纪暮肩头,试图平缓呼吸。
片刻后,纪暮护住司逐行肩头,稍稍一动,俩人上下位置瞬间颠倒。
司逐行是一个即便躺在下面也不会安分的主,他抬起双手圈着纪暮脖颈,两条长腿勾住纪暮腰身细细摩挲,仿若无声的勾引。
昏暗中,一双手拉开床头的柜子,慌乱中摸出薄薄的看不清字号的小塑料袋。
收手时,那双手不小心碰到桌上的闹钟,闹钟在桌上摇晃几圈,最终失去平衡掉落在床边的地毯之上。
没一会儿,白色睡衣如梨花吹落枝头,轻声滑落遮住地上的闹钟。闹钟听见旁边的床脚摇晃,空气中传来一阵海岸拍打孤礁的撞击声,间或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闷哼呜咽,似痛苦似欢愉。
小闹钟做了一个梦,梦里风雨飘摇,海风上的桅杆摇摇欲坠,迷失方向不小心进入漩涡,风雨过后又屡登极乐,反反复复,许久之后才风平浪静。
俩人一觉睡到下午,双双被饿醒。纪暮看了眼手机,俩人经常点的那家私厨已经放假,联想了今天的日子,思忖今天点外卖可能还没自己动手快,低头亲了一口怀里的人。
“一会儿吃面?”
“都行。”简单二字声音干哑,司逐行偏头轻咳两声。
纪暮听了帮忙支起上身,捞过床头的水杯单手将人扶起。
“喝点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司逐行喝完嗓子好受了些,“没有,已经满血复活。”
纪暮见他还能开玩笑,放心不少,真要折腾的下不了地,他今天也不用进司家的门了。
但他放心太早,正起身换衣服,就听见身后传来跌坐回床上的声音,转身,看见司逐行瞳孔微震,扶着腰一脸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