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

/>   殷红的血很快将原本清澈的水搅弄浑浊,那水里似乎加了盐,接着便是细细密密的疼,伴随着水覆盖过伤口的刺痛感。

  “嘶——”

  实在是太疼了,玉璇玑咬着牙,又把脚从水盆里抬了起来。然后便将腿支在一旁,直了直身子:“我好了。”接着便朝苍婪伸手,想要她手中那张干净的棉帕。

  苍婪见对方刚刚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摇了摇头。

  这盛京的闺阁小姐都是这般……苍婪思索一圈,最后落在“娇弱”二字上。

  她端起那盆浸染过鲜血的水盆,出门将水倾倒出去,随后又新接了一盆清水端进来。

  这次,不苍玉璇玑的挣扎,她捏着对方的小腿,将那只白净的足放在铜盆边缘,随后拿过那张棉帕,用水打湿后,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污。

  苍婪的动作很轻,每每都避开破损的皮肤,可对面的玉璇玑却紧张异常,紧紧盯着苍婪的指尖,生怕下一刻棉帕就摩挲到自己的伤口之上。

  “别看了,疼的时候会提前告知你。”

  玉璇玑闻言,放松了几分,身子靠在椅背上,随便对方弄自己。

  被血渍弄脏的皮肤重新归于白净,苍婪拿过旁边的一个掌心大小的坛子。取下上面的软木塞后,好似突然想起什么,突然抬眸来了一句:“这药,也是要钱的。”

  “什么?”

  玉璇玑惊呼地坐起身,就在此刻,苍婪将瓶子里的液体倾倒在她脚踝的伤口上。

  那里面好像是白酒一类的东西,液体划过伤口,灼伤一般的痛感让她将刚刚到了嘴边的话立即忍了回去,只苍得上呼痛。

  对面,土匪头子倒是一副得逞的模样。

  “你不是说痛之前会告诉我吗!”玉璇玑疼的眼泪都快留下来,也苍不得什么平日里尊崇的模样,直接质问对方。

  “告诉你你会让我动手吗?”苍婪也不客气,直接戳破她:“刚刚伤处混的细沙已经取出,但还是用白酒清理一下保险些。”

  她取出从蓝溪那里那到的伤药,来给这场裹伤完成最后一步。随后伸手,示意玉璇玑把腿交出来。

  “这次又是什么!”玉璇玑显然不肯再轻易相信对方。

  “这次是药膏,止血止痛的。”

  听见止痛二字,玉璇玑才缓缓把脚踝递过去。随着冰凉的膏体附着在皮肤上,刚刚那阵火辣辣的痛感果然退去不少。

  做完这一切,苍婪用纱布将伤口重新包裹起来,她动作很快,包裹得十分精巧,连最后的一个角都塞进绷带之内,藏得很好。

  待一切结束,苍婪看玉璇玑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次不痛吧。”

  玉璇玑点点头,又问:“这是什么药膏啊,还挺管用的。是金疮药吗?”

  “苏昭云自己做的。”

  “哦。”玉璇玑收回了腿。她一身尘土,头发里实在痒得难受,抬头悄悄看向苍婪:“若是没事,我可以走了吗,我想回去洗个澡。”

  “你的屋子现在正封着,你进不去,隔壁就是湢室,欢喜的衣服我已经让人送来,你在我这洗吧。”苍婪一边说着,一边将将将用过的酒和药瓶收好。

  “啊?用你的,这……”这不好吧!

  苍婪抬眸:“你我同为女子,有何不妥?”

  玉璇玑抿着唇,心里暗暗地吐槽这土匪头子知道得也太少了,同为女子怎么了!有的事,性别可不是限定的唯一标准。

  苍婪眼前的姑娘一直低头不说话,还以为对方是嫌弃那浴桶被自己这个旁人用过,所以才如此纠结。

  啧,果然是个娇气的小姐。驻军安营扎寨,有浴桶已是不错,行军打仗,莫说是河流湖泊,赶上情况特殊,接连几日无法沐浴也是正常。

  难不成自己还能走哪都背个浴桶?

  玉璇玑见对方不肯让步,只能自己妥协一份,磕磕绊绊地答:“那、那你走远些,我想一个人。”

  苍婪断了托盘出去,将屋里的空间单独留给玉璇玑自己。

  待玉璇玑扶着墙壁走进湢室,浴桶里的水已经放好,摸起来有些烫。而旁边的条凳上,一张纸条立在上面。

  “伤口不能沾水,用这个凑合一下吧。”

  旁边是半个葫芦的水瓢。

  难怪水温会热,应当就是为了一瓢一瓢浇在身上而提前做了准备。而坐在这条凳上,把腿搭起来,掉落的水珠根本触碰不到刚刚包裹完好的伤口。

  旁边,皂角干巾一应俱全。换洗的衣服也已经搭在架子上。

  没想到这土匪头子看上去冷心冷面,准备得还挺周到。

  沐浴的时候玉璇玑就在想,自从她提出爬悬崖,这土匪头子对她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愿意背她回来,帮她处理伤口,甚至还细致地为她准备了这一切。

  看来,对方也算有些底线,与电视剧里那些个反派形象大相径庭。而这一切,玉璇玑心里明白,都能归结于一个字:恩。

  因为她舍命救人,所以土匪头子对她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也就是说,只要她对于对方还有一定的价值跟作用,她就可以一直安安心心地在这寨子里躲下去。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