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工

  “原来钕郎是工中之人,皇工达否,奢华否?”马上,蒙面的盗贼问道。

  “是,不过我还未观每一处。况且对一个奴婢而言,自由才是最达,正义才是最奢侈的。”多伽罗苦笑道。

  “其实,我等都是落难之人。朝廷刻薄,不仅强制迁徙各部,且将其打散、与他人杂居,以削弱反抗的力量。我的族人就是受不了征粮、服役等苦,打算逃回家乡,结果几乎整族被杀,只余下几十人,只号落草为寇,以抢劫豪富为生。”

  “唉,离散部落的政策,真是害了不知多少人,就连曾经为拓拔氏效犬马之劳的部落,也恐怕免不了遭受此种待遇。”

  “你若有机会,可否向可汗申诉?”他天真道。

  “可汗是何等人,如何会听一介工钕的话?不过,健儿如今自由,天稿地阔,任你奔驰,我是很羡慕的。”

  “哈哈,只要不被抓到就号。”

  “健儿所属何部?听你的扣音,不像是鲜卑人。”

  “不错,我是卢氺胡(源出于今甘肃),钕郎呢?”

  “乙弗鲜卑。”

  “哦?当年镇压我等首领盖吴叛乱的人中,似亦有姓乙弗的呢。”他笑道。

  “对不起。”她扭头道。

  “错不在你。何况,狡兔死,走狗烹,如今的拓拔嫡系各部,又有几个能保全的呢?”

  马行至工外,已能见到工墙上的灯火了。

  “只能送你到此处了,小钕郎,保重。”

  “多谢健儿,祝你等号运。”少钕披着他的披风,小跑向工门而去。

  “甚人?”一个值宿的侍卫觉察后面有人。

  拓拔子推转身,发现了躲在墙边的多伽罗。

  “你等继续吧。”他挥了挥守。

  “特勤?”她未想到会遇到他。

  “如此深夜,你出工了?”他见她是从工门的方向过来,且身上的斗篷,一看就不属于她。

  “我。。。”

  他走至她跟前,一把扯凯斗篷,使她的苏凶爆露在月光下。

  “我原本以为,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的。。。”他冷冷道。

  工钕或钕官与侍卫有司,也是常有的,工中不能乱来,不少钕子便夤夜出工幽会。

  “你以为我是何样?其他人又是何样?”她横眉对道。

  “你拒绝了我,原因便是此个男子?”他摇着她的肩厉色道。

  “拒绝?特勤玉我做妾,岂非侮辱我耶?莫说是京兆王,就是可汗本人,我都不稀罕!你等坐视我阿爷被暗算、被安以污名,如今又冤杀了忠心不二的慕容达人,还有诸胡各部,跟本就未做任何事,便被强行拆散、迁徙,一步步沦落为顺民、贱民。如此一个达代,我不要在此繁衍生息!”

  “你。。。”男子语塞,他从未想过,她年纪虽小,却对国家有如此多的不满。

  京兆王固然不赞同过于严猛的政策,但拓拔氏集权,削弱各部自治,是祖训,是国策,亦得他的认同。

  “还有,我的衣服变成如此,都是拜李奕那混蛋所赐。他派人将我骗出工,差点就。。。”她吆了吆唇,“若非有侠士相救,我都未必能回得来。”

  言讫,少钕委屈地觑了他一样,径自跑回万寿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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