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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完全放下心,不用再担心任何事,因为于怀鹤会将所有危险和风雪都隔绝在外。

  或许……自己的怀抱没有那么有力,但也可以抚慰另一个人,令这个人不要难过。

  归雪间这么想着,直起身,朝于怀鹤走去。

  他停下来,慢慢贴近于怀鹤。

  于怀鹤是一个非常敏锐的剑修,几乎没有人能从背后这样靠近他。

  除了归雪间。

  归雪间的身体轻盈纤瘦,轻轻地覆在于怀鹤的后背,他的手臂展开,圈住了于怀鹤的肩膀。就像一朵绽放的花,一片一片展开柔软的花瓣,包裹住锋利的剑刃。

  他并不害怕被伤害。

  归雪间垂下头,脸贴着于怀鹤的后背,嗓音很轻:“你不要难过。”

  于怀鹤一怔,任由归雪间抱着,没有说话。

  周围很安静,只有归雪间的声音响起。

  于怀鹤不怕冷,一年四季都穿得单薄,归雪间的脸贴在了他的后颈,很温暖。

  归雪间想了想,继续说:“他是他,你是你。无论他是怎样的人,和你又没有关系。”

  好一会儿,于怀鹤转过身,他将归雪间捞入自己怀里,两人脸贴着脸,目光沉沉,和之前不太一样。

  这人被自己安慰好了吗?归雪间很怀疑。

  于怀鹤“嗯”了一声,他说:“我只是……”

  又顿了顿:“在想母亲的事。”

  归雪间感觉拥抱起了作用,所以在于怀鹤的怀里,也尽力抱着这人,闻言眼睛睁大了些。

  于怀鹤解释:“我小的时候,她曾对我说,不要追究父亲是谁。”

  归雪间说:“她可能知道对方不是好人,不想你伤心。”

  于怀鹤低下头,漆黑的眼眸中倒映着归雪间的身影,他说:“我只是没想到她会离开得那么突然。”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

  归雪间心脏处传来一阵很闷的痛感。

  纵观于怀鹤的一生,这人得到无数赞誉,是世人公认的天下第一,其实拥有的很少,母亲和师祖都已离开人世,只留下空无一人的归元门,他自己和他的剑。

  于怀鹤说:“你要永远陪在我身边。”

  他对归雪间几乎没有要求,总是保护,总是赠与,这好像是他唯一的私心。

  很简单也很困难,简单到无需任何付出,很容易完成,困难在要在十七岁时就承诺永远。

  归雪间的呼吸一滞,可能是没想到于怀鹤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在春光中,归雪间的睫毛纤毫毕现,他抬着眼眸,凝视着于怀鹤,是非常美丽,非常天真的神态。

  他对于怀鹤承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又问:“于怀鹤,你现在好一点了吗?”

  “嗯。”

  *

  拿到棋盘后,两人对白头道人道谢,离开商会府邸。

  回到客栈,归雪间算了算,出门一趟,收入颇丰。

  于怀鹤有三大商会的奖励,而自己一直压于怀鹤,赢来的灵石很多,现在也很富有了。

  但一想到书院,又有点头疼。

  入学测试是在四月,但书院里别的学生上学没那么晚,二月已过,开学的日子已经到了。

  而归雪间和于怀鹤还在星斗城,没有回程。

  庸城离这里有千里之遥,轻易去不得,于怀鹤又不寻亲,加上母亲的嘱托,没有理会的打算。

  归雪间归心似箭,主要是怕书院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找他们麻烦,不好叫司徒先生抓住他们的把柄,到时候就有了借口。

  然而上路之后,归雪间却察觉到不对。

  即使他没有看过地图,也知道回程不是这个方向,但也不是很担心,于怀鹤又不可能把他拐走卖掉。

  而且路程很赶,一连两晚都歇在车上,归雪间猜测可能是有更近的路。

  又一天,他昏昏沉沉地醒来,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的位置。

  ——没人。

  于怀鹤一贯会坐在那里,防止他从软榻上掉下来,车上的床毕竟很狭窄。

  归雪间撑着手肘坐起来,看了一圈,四周的窗帘被封的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亮,只有车内点缀着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亮。

  于怀鹤也不在,而车是停着的。

  人呢?

  归雪间还没来得及细想,帘子被人从外掀开,于怀鹤站在外面,只露出半边身体,好像是叫他出去的意思。

  他踩着鞋子,慢吞吞地朝于怀鹤走去。

  不知为何,外面的太阳很大,很刺眼,归雪间闭了会眼,才又睁开。

  猝不及防间,归雪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视线所及范围内是无边无际,浩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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