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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珩又问了一遍。

  他心道段云枫的长相有一部分绝对是随了他母亲的,尤其是那双弧度略微向下的眼睛,疑惑起来的表情简直太像了。

  “太原一切都好。” 王蕴因正色道:“王爷他本该亲自来觐见陛下的,只不过北蛮近日蠢蠢欲动,太原需有人镇守,他不敢擅自离守,所以我替他走一遭。”

  萧珩笑了一下,“无妨,镇北王的忠心朕都知晓……”

  其实王蕴因进长安,已经完全表明了镇北王的态度。

  若他对皇帝有一点保留,或有一点反心,都绝不会让自己夫人来长安觐见。

  萧珩:“镇北王为大燕立下赫赫功绩,朕一直想着嘉奖他,正好王妃今日来了,索性便先同王妃说了,朕欲加封镇北王为晋王,另外加封世子为骠骑将军、尚书左仆射,允其开府,仪同三司。”

  王蕴因心下一惊,加封晋王倒是还好,主要段昱这些年为大燕出生入死,他的功绩其实是配得的,但皇帝给段云枫的晋赏未免有些过了。

  开府就是允许其开设自己的府邸,招募自己的幕僚,仪同三司便是享受与太尉司徒司空同等的仪制待遇,历朝历代要么是帝王极度偏幸的宠臣,要么是位极人臣者才有的待遇。

  她那儿子今年不过才二十岁,便被授予这般显赫的官职,日后还不知道要如何跋扈。

  王蕴因心中没有喜悦,反而感到十分忧虑,“承蒙陛下圣恩,只是我那儿子顽劣,也没什么建树,这如何担当得起呢?也怪我们从小没教养好,他说话莽撞惯了,怕是多有得罪……”

  萧珩只是笑了一下,“他年纪小,朕同他计较什么。”

  王蕴因一愣,心道这皇帝年纪也不大啊,怎么说话这般老成。

  萧珩:“再者,少年人有一颗赤诚之心并非坏事,朕嘉奖他,正是因为对他有所期许,封赏的事,王妃不必忧虑,朕有分寸。”

  皇帝都这样说了,王蕴因也不好再拒绝,只能谢恩道:“臣妾替王爷以及世子谢过陛下恩典。”

  萧珩示意她不必多礼,随即又问道:“这几日世子可好点了?”

  王蕴因又“啊”了一声,段云枫不好着呢吗?

  萧珩:“世子这几日告假未来上朝,说是身体不适,朕这几日政务繁忙,倒是还未来得及探望。”

  王蕴因心中“咯噔”一下,心想那小兔崽子必是使性子,故意找理由不去上朝呢,待会儿回去得好生教训一番才是,但在皇帝面前只好维持着微笑,“好点了,已大好了,明日定是能来上朝的。”

  萧珩:“如此,朕便也放心了。”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萧珩便要继续回去处理政务了,王蕴因起身向皇帝告辞,准备离去了。

  临行前王蕴因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垂着眼眸,哀叹道:

  “那个,公主的事,还望陛下节哀。”

  萧珩:“……”

  ……

  西京府后院。

  段云枫在外头左等右等,无聊地都掰起了树叶,可总算把王蕴因给等出来了。

  他当即上前道:“娘,你少和他说几句,这皇帝诡话多得很,多说几句就给他绕进去了。”

  王蕴因用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你给我住嘴。”

  随即她拉着段云枫的手,低声道:“你以为入朝为官是过家家呢,满朝文武都是你爹娘,凡事都要顺着你?”

  段云枫刚想开口,王蕴因便厉声打断了他,“你给我听好了,你即是决定效忠皇帝,就要有君臣礼节知不知道,皇帝现在可能因为你的战功因为镇北军有所忌惮,一时容忍你,纵容你,那等天下定下来之后,他再回想起这些呢?难免不会成为心里的一根刺,倒时候怎么清算你都说不准呢!”

  她拍了下段云枫的头,“你……你还耍性子装病不去上朝,明日就给我老实地去上朝,规矩点知道吗?”

  段云枫在心里“哼”了一声,心道那皇帝居然还偷偷告他的状,属实可恶。

  他面上还是老实地点了下头,“噢。”

  王蕴因:“别学你爹那个样,长点心眼知道不。”

  段云枫:“……”

  王蕴因看着他嘴角都耷拉下来了,伸手捏了捏段云枫的脸,叹气道:“这么大人了,就光长个。”

  段云枫皱眉,反驳道:“长了!我长心眼了,全身都是心眼呢!”

  王蕴因:“行了,我还不了解你吗?”

  段云枫也不知道像了谁,小时候就爱用那双小狗似的眼睛眼眼巴巴地瞅着你,他一撒娇,就要什么都给了,家里人都纵着他,结果养成了这幅不管不顾的性子,以后怕是要吃亏。

  王蕴因:“这战功也不是非要挣,位极人臣的有几个好下场,实在不行,你就回家昂,你爹娘现在也还没老呢。”

  段云枫低头‘嗯’了声,“知道了,明天我会去上朝的。”

  ……

  翌日一早。

  段云枫换上了朝服,手中拿着笏板,规规矩矩地去了西京府。

  今日正好赶上帝王入主长安后第一次封赏,高座上的皇帝穿上了明黄色的帝王衮服,头戴通天冠,更显威仪,皇帝身侧是两排手持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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