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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军不动,玄铠军亦不会动。”

  “?”云侵月顿时忘了掩饰,皱眉道,“那谁来保你,万一陛下归京后发难,或者二皇子——”

  “他们随我战场征伐,死伤过半,十载保下一条性命,是为了与至亲相逢,而不是为了我的一己私仇送命。”

  谢清晏冷声打断,归剑入鞘。

  云侵月皱眉上前:“可他们若和我一样,心甘情愿追随、为你赴汤蹈火呢?”

  “那便更不能。”

  谢清晏垂眸,指腹擦过剑鞘上青铜纹理,眉眼间无悲无喜。

  “任何一颗守疆卫国的赤诚之心,都不该被当作筹码,押上肉食者权谋倾轧的赌桌。”

  “……”

  云侵月停在那儿,僵了许久,才叹声道:“我算是知晓,为何阎王收那一群凶戾恶鬼,到了你这儿就听话得跟猫一样了。”

  谢清晏并未在意,只是忽然侧了侧身,睨向身后的窗。

  云侵月跟着望去。

  不足三息,窗牖打开,董其伤面色肃重地落地:“公子,出事了。”

  “何事。”

  “御驾归京路上传回消息——陛下听闻太师过世,气怒攻心,重病不起。”

  “……!”

  云侵月面色陡变,几息后他回过神,骇然看向谢清晏:“京中如今可是二皇子监国!万一龙体有恙,无人得见陛下,二皇子执掌中馈,那、那可是离新皇登基都只有一步之遥了!”

  别说云侵月,便是一直如木头的董其伤也是面色难看。

  他很清楚谢清晏手中掀覆二皇子的底牌。

  可若是陛下重病,二皇子当朝为主,那掀牌给何人看?

  云侵月仍在喃喃:“若如此,怕是禁军都要听谢聪之令行事。拖不得了谢琰之,立刻给董其伤虎符,让他去调京畿驻扎的镇北军赴京——”

  然而窗前。

  从闻讯起便默然不语的谢清晏忽然动了。

  他转身,走到榻旁,扶起长袍坐了下去,然后合上了眼。

  云侵月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你别跟我说你在这个关头要睡觉!”

  “等吧。”谢清晏道。

  “?等什么?”

  “陛下重病不是巧合,是我棋错一着。只顾猛虎爪牙,忘了陛下身边还有那条温顺了十多年的毒蛇。”

  “你是说……”云侵月咬牙切齿,“宋皇后?”

  “既是她为二皇子筹谋所为,谢聪应早于我们收到消息,会有动作的。”

  谢清晏轻叹,睁开眼。

  “你说,他是会想杀我,还是想招安我?”

  云侵月来不及回答。

  一名亲卫叩门,得令入内后便跪地禀声:“主上,二皇子传令,召您即刻入宫。”

  “——”

  云侵月听得头皮一炸,几乎跳起来了:“不行!你绝不能去!”

  然而谢清晏视若未闻,已然起身。

  云侵月急了:“这分明就是为你一人设的鸿门宴!什么杀你还是招安你,便是真招安,那之后不还是重重杀机!你今日若是敢去,我就——”

  “还,还有一事。”

  后方的亲卫硬着头皮补充道:“先于主上一步,戚家广安郡主与婉儿姑娘,已经被二皇子召入宫中了。”

  “——”

  谢清晏停顿住身,眸色漆晦,袖下指骨捏紧。

  云侵月更是睁大了眼睛:“什么?!婉儿也被带去了?”

  “……”

  他回头,对上谢清晏敛下情绪后的漠然神情。

  谢清晏冷眸睨他:“还拦么。”

  “我——”

  云侵月气势一下子弱了。

  “……我送你去。”-

  在二皇子安排的那座偏殿内,戚白商已与戚婉儿静坐多时了。

  这些日子,戚白商忙着操办象奴的丧事,几日没有好好睡一场安稳觉。

  每夜合上眼,她总梦见那夜宋府滔天的大火,身周一具具沉重砸地的尸首,以及那个踏着河流一样的血泊朝她走来的身影。

  在梦的最后,那人就站在不远处,朝她笑着。

  可无论她怎么跑向他,都触碰不到——

  只能眼睁睁看着血与火灼上他如墨的衣袍,将那道身影吞噬殆尽。

  最后在她眼前化作飞灰。

  每到这个梦的结尾,戚白商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山石,窒息将她在深夜里唤醒,如溺水的人猛然坐起,只余下无法挣脱的闷痛。

  她从前最不愿见琅园来人,如今在妙春堂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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