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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已经一手拿着折子,一手提着食盒,而霍巡正坐在椅子上微微笑着看她。

  徐复祯脸色一红,却又不好把那食盒再放回去,只好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偏厅。

  外头已经天光大亮,徐复祯打算先去坤宁宫跟皇后复命。

  至于那食盒,若放在以前,她早就让人拿去扔掉了。然而她带着水岚和菱儿在外面住了大半年,早就戒掉了那些骄奢的习气。

  当然她是绝对不会吃沈芳宜的东西,便决定带回去给水岚和宫人吃。

  去往坤宁宫的路上,徐复祯在心里琢磨霍巡的态度:

  按成王的野心,给盛安帝恶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霍巡这么轻易地给她改了庙号,在成王那里能过关吗?沈芳宜还说要去告她的状呢。她当然不怕告状,不过,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霍巡。

  话说回来,沈家人的脾气真是一脉相承,一个文康公主,一个沈芳宜,还有她那个表姐沈芙容,都是如出一辙的眼高于顶。

  霍巡他……应该不喜欢这种颐指气使的脾气吧?他喜欢的应该是那种清婉娇柔的姑娘,就像她以前那样。

  当然,她现在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徐复祯一路胡思乱想着回到坤宁宫。

  皇后见了新的折子自是喜不自胜,挑了“道”字作为盛安帝的庙号。

  徐复祯有些恍惚:几句话的工夫,前世的熹宗就这样变成了道宗?

  回到重华宫,她随手将那食盒赏给了水岚。

  水岚正好没有用早膳,在桌子上打开了食盒取出里头的膳食。

  只见里头六碟三盏,一盏鸡丝虾仁粥,一盏甜羹,一盏热汤,两碟糕点,四碟热菜。其中一碟蟹茸鲜菇是夏天才有的时令菜式,足见其用心。

  盖子一打开,腾腾热气挟裹着扑鼻的喷香溢出来。

  水岚深深吸了一口气,虽已食指大动,却还牢记着本分:“小姐用过早膳没有?奴婢先服侍小姐用膳吧。”

  徐复祯瞥了那满桌鲜香的菜式一眼,哼了一声:“我才不吃。”

  她在水岚身旁坐下,问道:“四皇子起来没有?”

  这些日子为着盛安帝的丧仪,她根本无暇管教四皇子,倒是让他每天舒舒服服地睡到自然醒。

  等来日四皇子登基,虽说是个小傀儡,可是该做的场面一点儿也不能少,今后怕是跟“安逸”二字无缘了。

  水岚忙道:“先前文康公主派人来把四殿下接走了,奴婢不敢拦。”

  “拦什么?”徐复祯道,“人家姐弟培养感情天经地义,哪里轮得到咱们多嘴?”

  水岚有些忿忿:“公主从前就没正眼看过四殿下。现在四殿下要登基了,她反而来套近乎。小姐为四殿下操了那么多心,奴婢是替小姐不值。”

  徐复祯失笑,道:“人家才是一家人。四皇子需要我,我也需要他,各取所需罢了。有什么好不值的?”

  她跟水岚闲话了一遭,肚子却咕咕地响起来。

  她自四更去了坤宁宫,直至现在还未用膳,此刻桌上那些膳点便显出格外的香气四溢来。

  水岚察言观色,用干净帕子包起一块藕粉糖糕塞到徐复祯手上,催促她快点吃下去。

  徐复祯无奈接过,又不好跟她解释这早膳的来历,加上肚子确实饥饿,便小心翼翼地就着糖糕边缘咬了一口。

  软糯喷香在口中散开,入了喉的香甜却像一柄小钩子似的,引着她一口一口把那糖糕吃完了。

  见她吃得干净,水岚又要递过第二块糕点,徐复祯却摆了摆手不肯再要。

  水岚欢天喜地道:“这么好的东西小姐不吃,全都赏奴婢啦。”

  徐复祯填了肚子,这时又想起那膳食是沈芳宜送来的了,便道:“这算什么好东西?我看你也别吃,赏给外头当值的小宫女得了。”

  孰料一语成谶,过不了半刻钟,腹中忽然疼痛起来。

  去了净房一看,原来是连日来的高度紧张,竟提前十日来了癸水。

  她的身子本就不算强健,加上这些天顶着寒气早出晚归,此刻便觉得格外难受起来。

  徐复祯暗自头疼,皇帝已停灵五日,此时朝中正商议着四皇子的登基章程,她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掉了链子?

  然而现下身子不适,她也只好派人去跟皇后告了两天假,窝在寝殿内休息。

  自成王进宫以来,徐复祯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待见到久别重逢的霍巡后,虽然还能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可那深藏在心底的回忆又在梦中翻涌起来,回回梦里都能拾到些稀落的片段,反而更令她不能安寝。

  如今告了假,便觉得分外疲乏,沾了枕头就要睡。

  水岚在她被窝里塞了一只白铜镂空雕花手炉,热腾腾的手炉抵着绞痛的小腹,反而令脑中紧绷的弦松了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翌日,外头下起了连绵的细雨。

  徐复祯身上仍是难受得很,又挂心如今四皇子登基之事议得如何,便差遣水岚去皇后宫中打听。

  午后水岚回来,向她细细汇报:

  钦天监看了四个日子:二月廿五、廿七和三月初一、初五都是登基的吉日。可三月初一大朝会,百官云集的时刻不能没有皇帝,因此只能在二月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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