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

伺候的丫鬟早已经避退到很远处了,马车里的窗户开着,帘子也拉的死紧,唯有马车门还漏着一丝缝隙。

  里面跪坐着一个白嫩嫩的姑娘,隔着一条门缝偷偷地往外看,正好撞上太子从衙内进来。

  她便赶忙推开马车门,远远地冲着太子招手。

  太子怔怔的走近了。

  马车里放了炭火,一走近,就能感受到一股暖烘烘的气流飘过来,其中还掺杂着糕点的香气,他一走近,柳烟黛便伸出手,抓起他的手臂往里面拖。

  他的手宽而大,干燥,而她的手肉而小,略有些潮湿,贴在一起的时候,他像是被某种柔软的东西包裹住了。

  马车下面也没摆脚凳,太子提膝向上一压,姿态不算好看的跪着爬上了马车。

  柳烟黛“啪”的一下把马车门关上了,免得被外人瞧见。

  马车门一关,四周便暗下来了,只有一油灯在马车案上静静的亮着,昏黄的光线显得格外柔和。

  太子依旧怔怔的跪在她旁边。

  他被她拖进了一个温暖的,香甜的,封闭空间里,这里没有别人,没有二皇子,没有党争,没有蔓延在靴子底下的血迹和旁人的尖叫,只有一个白嫩嫩的姑娘,从一旁的案上拿过来了一盒糕点,慢慢打开。

  里面是一盘子简单的桂花糕,没什么它物,她将桂花糕捧过来后,人也钻进了他的怀里,拿柔软的胸脯蹭着他,与他娇滴滴的说:“殿下忙了一日辛苦了,要用些东西的。”

  太子说不出话来。

  他被她抱着,手掌划过她柔软的背,像是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读过的一首诗。

  欢快在今夕,嬿婉及良时,潦倒丘园二十秋,亲炊葵藿慰余愁。

  见太子不说话,那窝在他怀里的人儿眨巴眨巴眼,便拿起来太子的手掌,贴在她肉嘟嘟的小腹上轻轻的揉。

  “孩儿也很想爹爹。”

  她捏准了太子那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上来就是一顿哄,声音娇软软的,像是一把春水,荡漾着流淌进太子的心房里。

  她是那样的喜爱他,怕他没有饭吃,特意跑过来见见他,贴着他说说话,问问他的公务忙不忙,缠着他亲一亲,问问他有没有想她。

  那种“被填满”的感觉又来了,心底里都发涨,人像是突然得到了一股力量,温暖的撑着他,让他还能出去再屠掉二皇子的几个党羽。

  “孤——”他的语句有些生涩,过了两息,才生硬的挤出来一句:“孤也很想你,你们。”

  太子捏着柳烟黛腰上软软的肉,眼底里都是一片恍惚。

  这是他的妻子,她肚子里的是他们的孩子。

  在这个时候,太子突然间理解了为什么永昌帝会一直对二皇子那个废物恋恋不舍。

  因为“儿子”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不单单是一个血肉,这应该是他们的孩子。

  太子的脑袋渐渐压下来,抱着她的脸轻轻地蹭来蹭去,像是一只大型的粘人狮子,柳烟黛被他蹭的骨头都软了,想要问一句“婆母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呀”,又不太敢问的这么明显,好像她眼巴巴的跑过来,就是为了问一句婆母似的。

  她现在可算是知道怎么跟太子说话了,她想问婆母,不能说问婆母,而是要过来先关怀一下太子,然后才能问,不然太子肯定是要生气的。

  所以柳烟黛吭哧了半天,十分聪明的挤出来一句:“我什么时候才能进宫啊?”

  太子那双乌沉沉的眼颤了颤,抬起来看向她。

  烛火的光芒倒映在他的眼眸里,他的眼眸莫名的像是亮起了星火,烫着柳烟黛的脸。

  柳烟黛凑过去,又在他脸上蹭了蹭,小声地嘀咕:“我好想殿下,想每天跟殿下黏在一起不分开。”

  太子的呼吸又重了几分。

  他凑过来,在柳烟黛的脸上一一吻啄过后,低声道:“很快。”

  很快,很快很快很快很快很快!

  他现在就去把二皇子的人都砍了!回皇宫去把永昌帝给砍了!都砍了,他就能上位做皇帝了!他当了皇帝,他要立柳烟黛肚子里的孩子做太子,谁不赞同顺道也一起砍了!

  “等孤办完。”他最后吻过柳烟黛的耳垂后,道:“你回去等孤。”

  说完,太子起身就走,临走之前顺路把一边的桂花糕也给拿走了。

  柳烟黛被他亲的耳朵根儿都发麻,傻嘟嘟的坐在原地瞧着他,心说,就走啦?

  她还以为这精虫上脑的玩意儿要再来一回呢。

  等太子都走了,柳烟黛就也回了镇南王府,老老实实地在府里等着。

  ——

  当夜,太子跟抽风了一样在大理寺官衙里大展神威,连带着剩下的官员们也跟着陀螺一样不停歇的转转转转转,谁都不知道太子磕了什么药,只求太子能收收神通,一整夜了没合眼了啊!

  第二日一大早,太子将案件整理结束之后,精神奕奕的拖着一大帮官员回宫,去向永昌帝回禀案件。

  永昌帝昨日在太上蛊医那里吃过了药,人瞧着比昨日精神了不少,看起来还能再活一年半载的样子,听过了所有案情之后,大手一挥,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秦禅月和一众官员蒙受冤屈,赏金银财宝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