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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我们又是入赘了林家,她这么一个姑娘家,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容易。”
“后来啊,到了婚配的年纪了,林家有些子弟是看中了人,我们也想看过了人,觉得还不错。咏禾也没意见。本来这事儿也就是这般顺当的,可是后来,咏禾外出却是出了意外”楚盛维眼底带着一丝怒意,他想了想,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咏禾失踪了,我们当时是四处派人搜寻,却怎么都找不到人。人,我们没找到,是月余后,她自己回来了。”
“当时,我们便想着,人平安回来就好,然而,不过是个把月,我们就发现了不对,那孩子竟然是有了身孕。”楚盛维痛心疾首地道,“无论我们怎么询问,她都不肯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更别说那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们是想着悄无声息地让咏禾将孩子打了,便当没这一回事了。然而,她不肯。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这事儿便就瞒不住了。未婚先孕,纵然是风气开放江南道,这也是一件大事。风言风语随之而来,我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咏禾肚子里的孩子,吵也吵了,骂也骂了,温声细语还是当头痛喝,都无济于事,眼看着喝月份大了起来,我们便也妥协了,好歹也是我们楚家的孩子,三房将孩子交给我们,是我们没护好,我们心中有愧,本是想说,把人送到远方乡下,没人知晓的地方,就当是咏禾嫁过人,夫婿早亡。”
说道这里,楚盛维幽幽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可是人又不见了,留了一封书信,说是她同孩子父亲早有约定,半年内,孩子父亲定然会来接她,会登门提亲的,可是如今,半年时间已到,孩子的父亲却失约了,她要去寻人要个说法。”
“她挺着七个多月的身孕,便就此失了踪迹。而当时,咱们的一项计划正巧到了关键时刻,实在是无暇顾及其他,等到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这人哪儿还能寻到了。”
“可是,你们如何能够确定莫寞小道长便是姑姑的孩子?”楚延琛只觉得事情太过巧合了。
楚盛维笑了一笑,他接着道:“他身上带着你姑姑当时带走的玉佩,还有,便是你可能没有见过咏禾,故而不知道,莫寞同他娘生得极像,咏禾当年有一份画像,我们收着,日后,公子若是得空,看上一眼便知晓了。”
楚延琛见楚盛维一脸的肯定,他倒是也不再多疑。楚盛维能够带着人在南城站稳脚跟,自然是有他的手段,那一份眼力也是非同寻常的。
“对了,我听闻无忧道长收了伤?”
“是的,无忧道长如今还未醒来,”楚盛维放低声音,他悄然道,“无忧道长去过疫城。”
楚延琛心头一惊,去过疫城,也就是说这伤是在疫城里受的,那么或许无忧道长是在疫城探听到了什么,故而才会有此一劫。
“等到无忧道长醒转过来后,我会让人通知公子的。”楚盛维也猜得到楚延琛定然想要得知疫城里的消息,只是如今疫城封控,他们的人轻易进不去,纵然侥幸进去,也出不来,更别说是传消息出来了。
楚延琛点了点头,收敛心神,他看向楚盛维,一脸严肃地开口道:“这些事暂且不提,如今,有三件事,希望叔父能够鼎力相助。”
楚盛维听之,迅速起身,他躬身一礼,恭敬地道:“但听公子吩咐。”
楚延琛摆了摆手,示意楚盛维坐下,而后沉声道:“一是你们尽量去打探南蛮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摸出当初那些入城的南蛮去了哪里?同谁接触过?”
“二是去探一探闵埕的动静。看一看是否真如传言中的是他放了南蛮入城?还有疫病这一场因天灾而引起的人祸,同他是否有什么干系?”
“三是盯着齐家。我要知道齐家如今究竟是谁的人了?或者是想要自立为主?失踪的赈灾钱粮是否同他们有关?”
楚延琛面上的神情一片冷漠,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异常冷峻:“至于南城的州府令,我得找个时间去会一会了。”
楚延琛的目光略微幽深,屋子里摇曳的烛火似乎在聆听着什么。
而另一头,出了客栈的赵清婉带着妙锦走入一家略微清冷的药铺。铺子里除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便看不到其他人了。那名少年郎撑着手腕,靠在桌旁,一点一点着脑袋,昏昏欲睡。铺子里来了人,却也无动于衷。
“小哥,我们来抓药。”妙锦走上前来,开口喊了一句。
听到妙锦的声音,少年郎睁开朦胧的双眼,眼中的惺忪睡意尚未褪去,看到眼前出现的两名清丽姑娘,他懒散地坐直身子,轻飘飘地道:“要抓什么药?药方带着了吗?”
赵清婉将手中的方子递了出去,笑着开口道:“劳烦小哥了。”
少年郎接过药方,看了一眼药方,便又看了一眼赵清婉,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一句:“看着这药方,应是不耐湿冷,姑娘若是没什么事,还是尽早带人离开这一带比较好。”
他带着药方,往一旁的药柜走去,一边抓着药,一边嘀咕道:“好在你们来得及时,再晚一些,怕是连这些药都没了。”
赵清婉微微一拧眉,听着少年郎的话,她不由得开口发问道:“小哥,如今这些药很紧缺吗?”
少年郎点点头,将药分装好,一一包起来,而后抬眸看向赵清婉,认真地道:“缺,如今的江南道,不仅缺粮缺钱,最缺的便是药材了。”
“姑娘,如今这儿是是非之地,你若是无意游历至此,还是尽早离开得好。”少年郎故作老成地诚心叮嘱道。或许是看赵清婉和妙锦是两个姑娘家,心生不忍,故而便又提点了一句,“咱们这儿离疫城不远,若是出了问题,一个都跑不掉的。”
妙锦心头一惊,她不由得反问道:“那小哥你呢?你就不怕吗?怎的不跑呢?”
那名少年郎听到妙锦的话,他不由得嗤笑一声,道:“怕啊,可是我们的根就在这儿,往哪儿跑?我可不想当流民。”
少年郎将手中的药包递过去,笑着道:“诚惠,五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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