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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察觉到闵埕前来试探的意思,齐宇飞抿了抿唇,而后便打算转身离开。

  “齐四公子,刚刚闵某说的合作,齐四公子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若是有意,请尽快给个答复,”闵埕眼神沉沉,幽幽地道,“以免迟则生变,错失良机。”

  齐宇飞听着这话,他转过身来,定定地看向一脸浅笑的闵埕,今夜的消息太过突然,是真是假,他一时间无法判定,但是空穴不来风,齐宇飞对于闵埕说出的消息,多少还是上了心,就连态度较之最早的烦躁也有了些许不同。

  他随意地拱了拱手,道:“闵大人,这事儿,容我考虑一番。平州城尚且安定,闵大人星夜赶路,不如好好在此歇一歇,平州城内有不少风景雅致的地方,闵大人若是不急,倒是可以四处走走。”

  言罢,齐宇飞转身离开。

  看着齐宇飞离开的背影,闵埕缓缓一笑,他伸手举起桌前的酒杯,抿了一口,门口候着的人见人已离开,他便推门而入。

  “李老,辛苦了。”闵埕见到入门的老者,他笑着伸手给人倒了一杯茶。李老不爱酒,一般只喝茶,故而他只给人倒了一杯清茶。

  李老瘦削的面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让他身上阴冷的气息略微散去了些,他伸手接过茶杯,小抿了一口后,低声道:“我让人去探了探消息,不过平州城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消息得来的不大容易,不过风过留痕,总是会有些许痕迹的。”

  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眯了下眼,压低声音说道:“平州城里确实是来了一行人,如今倒是还在城里。”

  “不过,这齐宇飞下了令,消息瞒得严实,来的人是谁,倒是一时间打听不出来。”

  闵埕面上一片平静,他扯了扯唇角,小声道:“不急,等到天亮之后,烦请李老同我一起在这平州城李转悠转悠,尤其是那些风景雅致的地方,想来会有一些意外惊喜。”

  刚刚齐宇飞的话里,已然透出了些许信息。

  闵埕往后靠了靠,靠在椅子上,他的面上透出一抹清浅的疲惫,伸手揉了揉眉心,略微无奈地道:“李老,你说咱们这一位陛下,到底是如何想的?”

  听着闵埕的问话,李老沉默了片刻,他偏头看向闵埕,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说道:“陛下的心思,谁也猜不透。大人,又是如何想的?”

  闵埕略微怔神,他面上透出一抹的惆怅之意,仿佛是在这一瞬间,许多的念头在脑中闪过,心中的想法纷乱无比,只是到了最后融合成了一抹坚定的狠厉,他缓声道:“山高皇帝远,事已至此,我是再无退路了。”

  这一句话说得异常森冷,其间所包含的意思令人不寒而栗。

  李老见闵埕这般模样,他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大人既然已经下了决心,那便不必多虑了。一切照着大人的意思办便好。”

  听着李老的话,闵埕回过神来,抬眸看向李老,他想了想,而后忽而开口问道:“李公公,你可曾恨过陛下?”

  一声‘李公公’道出了李老原本的身份,李老仿佛是被这一句称呼惊起了埋藏在心底的某些记忆,他默然不语,眼中满是淡漠,许久之后,他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尖细着嗓子道:“陛下的决定,做奴才的哪里能有什么恨?不过,想活着的人总还是会有一些怨的。”

  “只是,公公这一称呼,大人还是莫要说了,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咱家早就是个死人了。”李老轻笑一声,最后又提点了一句。

  这一句回答里带着巧妙的回避,似乎是回答了闵埕的问题,又似乎什么都没说。闵埕并不在意李老的回答,他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对着李老拱了拱手,道:“是我疏忽了,还请李老别介意。”

  话语落下,他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人都送还给齐宇飞那儿了吗?”闵埕又问了一句。

  李老点点头,直接回道:“全须全尾地送回去了。”

  “那便行,时候不早了,李老先去歇一歇,其他的事等天亮了再说。”

  “是。”

  离开了百金楼的齐宇飞自然是不知道这之后闵埕的想法,不过他也没什么心思去揣测,单是今儿闵埕带来的那一句似真似假的内幕消息便足够他心思浮动了。

  等到他回到自己的落脚点的时候,便见着书生匆匆赶来,他似乎已经等了许久了。一看到齐宇飞的身影就疾步上前,拱手一礼,随后道:“公子,人都被送回来了。”

  “嗯?小小的伤怎样了?其他人呢?”齐宇飞脚步一顿,迅速朝着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问着。

  书生紧紧跟着齐宇飞的步伐,接着回道:“其他人的伤势都还好,闵都督倒是让人都给处理过了,除了在箬江上死去的弟兄们,其他受伤的人都没什么大问题。只是燕姑娘的伤”

  他抬头看了一眼齐宇飞,话语间略微吞吐。

  齐宇飞心头一沉,他皱着眉头看向书生,低声问道:“怎么了?你实话实话。”

  书生心中升腾起一丝浅浅的惋惜,轻声道:“燕姑娘的左手没了。”

  听到这么一个答案,齐宇飞心中微颤,其实先前见到楚延琛他们的时候,已然听过这么一个消息了,只是当时他心中抱着侥幸,也或许是骨折了,可如今书生的这么一句答复,却是将最残酷的现实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微微抿唇,而后勉强挤出一抹笑,道:“没事,人活着便好。”

  齐宇飞脚步匆匆地朝着后院行去,及至到了后院厢房门外,他忽而停了下来,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厢房里带着浅浅的药香味,他不过是堪堪入了屋子,那床榻上躺着的人便立时被惊醒过来,眼神锐利地看向房门处。见到入屋的人是齐宇飞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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