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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这是太医院开的那些汤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虽然不常见太医, 但平安脉还是要请的, 药方也还是要开的。只是那些苦药汁子天天喝着,却几乎没什么用处。

  也是因此,李纯对这金丹原本抱有不小的疑虑, 只是想着“反正都试验过了, 吃一颗总不会有大碍”的心态试一试,却不想效果竟如此令人惊喜。

  这种从身体到精神全都充满力量的感觉, 实在让人着迷。

  李纯有些坐不住了, 站起身在殿内来回踱步, 甚至久违地生出了想要临幸后宫的兴致。

  这一刻, 他对天兵的畏惧似乎完全消失了, 不如说,他心底还有一点隐秘的兴奋, 要是真的还有天兵混进他的后宫里,他也不介意多添几个嫔妃。

  天兵又如何?他是天子!

  好在他还有最后一丝理智, 知道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便强自按捺住了兴奋, 吩咐道,“传召吧。”

  听到他的声音,梁守谦轻轻松了一口气。

  再耽搁一会儿,他就要直接进殿内查看了。不过既然皇帝开了口,那么这段时间他在殿内到底做了什么,就不是梁守谦该去探究的。

  他在心中暗暗警醒,按照吩咐去宣召几位宰相。

  一进紫宸殿,看到皇帝兴致勃勃地站在墙边,正在仰头查看挂在墙上的大唐疆域图,几位宰相都是一愣。

  等到李纯转过头来,叫他们过去跟他一起看地图时,几人更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这一刻的李纯,像极了刚刚登基时的模样,意气风发、雄心勃勃。自从天兵出现之后,朝臣们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种状态的皇帝了。

  众人都有些唏嘘感慨。

  但激动是没有的。

  天下大势,如今已经很分明了,他们能做的事情也实在有限。

  譬如今天这场议事,在几人看来,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其实没什么好商量的。

  雁来这个回鹘可汗已经是事实,连回鹘各部都已经被她摆平,大唐这边不过是补一个程序罢了。

  答应,那雁来就仍是大唐的忠臣,回鹘则不仅名义上是大唐的属国,甚至可以更进一步被纳入朝廷的管辖范围之内,派遣官员管理。

  不答应……这个选项根本都不会出现在他们脑海里。

  即便上溯到贞观时期,对回纥六府七州采取的也是羁縻自治的策略,如果真的能做到深入治理,那就是能并肩甚至超越太宗的功绩。虽说功劳都是雁来的,但既然以朝廷的名义去做,那就还是大唐的。

  至于雁来的势力扩张可能带来的影响,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也不差这一次。

  所以他们真正要商量的,是怎么把这件事办得体面一些,在道义和法理上确定朝廷的主导地位,而又不会引起天兵的不满。

  要两者兼得,实在并不容易。

  但不管怎么说,皇帝能打起精神来,作为侍奉他的臣子,至少压力总会小一些。

  虽然很快他们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皇帝并没有变成几年前的他,已经发生的事、已经造成的改变,是不会消失的,所以皇帝一开口,就又是那个阴晴莫测、让群臣难以招架的皇帝。

  他指着地图上属于回鹘的那一大片地方,问道,“诸位先生以为,趁此机会在回鹘设置郡县,将之纳入我大唐治下,可行否?”

  要不是还记得这是在什么地方,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几位宰相简直想回答他:这事你问错人了,我们说了也不算啊!

  好家伙,他们还在发愁如何将朝廷那四处漏风的面子给糊一糊,让它勉强能看,皇帝却是连里子都想要。

  这时几人才意识到,皇帝重新燃起斗志,恐怕并不是好事。

  当下这个局势,他要斗谁?他能斗谁?

  这段时间皇帝虽然阴阳怪气、情绪莫测,甚至在对待官员、勋戚和藩镇时更加雷厉风行,但在天兵的事情上,却有种认命了的摆烂,只要宰相们的提议过得去,他就全都照准。

  现在怎么又回到了刚接触天兵的时候,跃跃欲试想跟对方碰一碰?

  李吉甫心里最苦。

  因为他从头到尾经历了李纯的种种变化,好不容易跟皇帝磨合好了,形成了一定的默契,一转眼李纯又倒退回去了。

  虽然心里想骂人,但面上还是要绷住的。

  不知道李纯发什么疯,但是他应付不了的场面,总有人能应付,李吉甫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甩锅,“郭常侍奏折中也提到想要进京述职,兹事体大,陛下不如召她入京,详细商议?”

  有本事你去当着她的面提。

  反正大战之后,主将入京述职,其实也是惯例了。

  本来是为了嘉奖将领,拉近君臣之间的距离,后来逐渐变成了皇家防范武将坐大的手段——趁这个机会,或是调换去一个地方去任职,或是直接把人留在长安,自然就能切断他们跟旧部的关系。

  安史之乱后,藩镇几乎不再入京朝觐,就是防着这个。

  但雁来显然不是一般的藩镇,李纯敢宣召,她肯定就敢来。

  果然,即便是此刻踌躇满志,觉得“我又行了”的李纯,也暂时不想面对雁来,于是连忙道,“征战辛苦,何况回鹘那边想来也有很多事务等着处理,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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