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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下发的问询,所以皇帝还是召集群臣,一起来听天兵的回复。

  好消息,确实算得上是误会,天兵此举并非针对朝廷。

  但是看到账本,众人的心情又实在轻松不起来。

  这只是一个地方的账本而已,上面的数字已经触目惊心,整条漕运线路到底吃掉了多少钱粮?

  李纯最生气。

  这可都是他的钱粮!

  他之前只听下面的人说税要收上来很难,要运到长安更难,却没想到,原来是这种难。

  朝廷绞尽脑汁地开源节流,拿着那一点有限的钱粮左支右绌,连他这个当皇帝的想花点钱,都要宪臣反复上书劝谏,结果不是没有收到赋税,只是大头都落到别人的口袋里了?

  这种事情绝不是一两个人能办成的,朝中必定有人替他们遮掩。

  想到这里,李纯看向众臣的眼神已经变了。

  他们是能力不足,这么明显的事都查不出来,还是自己也拿了好处?是其中一些人拿了好处,从中遮掩,还是所有人都拿了好处,只瞒着他这个皇帝?

  李纯对朝臣本就不多的信任,再次变得岌岌可危。

  朝臣是如此,宦官就清白吗?

  这一刻,作为皇帝的李纯又感受到了那种作为孤家寡人,周围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的凄凉与恐惧。

  李纯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视线如刀一般,从眼前每一个臣子身上扫过。

  就在去年,天兵出现之前,李纯还以为自己手下的朝廷,比祖父、父亲在时要好得多,堪称君明臣贤,未来大有可为。然而不过短短一年时间,玩家轻易地剥掉了那层掩盖在一切之上的华丽伪装,露出了内部丑陋不堪的事实。

  他这个皇帝未见得有多么贤明能干,而下面的臣子更是没有任何忠诚恭顺可言。

  但是他们伪装得这么好,光是想想就让李纯毛骨悚然。

  他依旧不喜欢天兵,不喜欢他们的张扬,不喜欢他们的不驯,更不喜欢他们的存在将自己衬托得如此无能、如此狼狈。

  可是李纯又忍不住想,天兵有再多的缺点,至少还有一点可取,那就是他们不伪饰,所有的行为都正大光明、坦坦荡荡,不用担心他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想到天兵,李纯又慢慢冷静了下来。

  “查吧。”他收回视线,淡淡地说,“朕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少国之蛀虫。”

  皇帝的盛怒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所以他说要查,自然没人反对。

  只是裴垍忍不住站出来问,“这……让天兵查吗?”

  李纯眼皮跳了跳。

  他不无悲哀地发现,相较于朝臣,反而是天兵更可信。

  至少他相信他们报上来的数字是没有打折扣的——天兵哪怕想从中吞好处,也会光明正大跟他分成。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不得不考虑。

  这么大的案子,要说跟地方豪族、藩镇势力没有关系,李纯绝不相信。要是朝廷派人去查,要么与下面的人沆瀣一气糊弄他,要么……真查到了什么,恐怕也没机会送回消息。

  天兵却没有这样的顾虑。

  就在一个多月之前,李纯还踌躇满志想利用税收改革的事给天兵找点麻烦,看看他们有多少能耐,能不能一直兜底。

  现在,他倒是希望天兵真的能一直兜底,把这天下彻底翻过来,让他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样。

  李纯这般想着,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就让天兵查!”

  裴垍还想再劝,对上皇帝发红的眼睛,只能低头。

  心中却是打起了鼓。

  要说他跟这件事有什么很深的牵扯,那倒也不至于。

  裴垍身为走在青云路上的清流文官,如今又坐到了宰相之位,没必要去做这种事情。但是各地的人进了京,来给他送点孝敬,他收了好处,给人行个方便,却是免不了的。

  裴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下面的人孝敬他,他也孝敬皇帝了。从德宗朝以来,这已经成为了惯例,不送的人才有问题。

  连皇帝都未能免俗,收了朝臣和宦官的孝敬,就给他们授官呢。

  但现在皇帝要查,会不会查到他身上,裴垍也有些不确定。万一账本上有自己的名字,他要如何辩解?

  ……

  虽然就算没有朝廷的旨意,玩家也会继续查下去,不过有了皇帝的旨意,到底名正言顺一些。

  既然如此,雁来也就不客气地给玩家下发了任务,让他们将整个漕运系统都查一遍。

  这种大型任务,耗时肯定不会少,所以雁来确定玩家这边已经上手,就没有在原地停留,而是继续按照原计划南下,来到了宣州。

  在这个时代,迁坟还是一件大事,需要请专业的玄学人士选择吉利的日期和时刻,经过一整套繁复的仪式之后,才能动土。不过这些不需要雁来操心,留在这边的玩家已经把这些准备工作都做完了。

  雁来到了李白墓前,才知道为什么范传正要给他迁坟,因为无人维护,在风雨的侵蚀之下,墓封已经不完整了。就算重新培土,估计也维持不了太久,不如另择吉地。

  李白的故乡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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