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雨疏风骤
凳让宋粲坐于檐下,自腰下摘了酒囊下来,拔了塞子与那宋粲。
烈酒入喉,宋粲心内思绪万千,却不知所出。
心下暗想:此番蹊跷,黄门无旨而行。冒死带来的却是官家只是一纸手诏,父亲匆匆的起笔。
如此匆忙定是有大不测。
如若此时回京,且不说天青贡休矣,恐这之山郎中已不是丢官削职你们的简单。
此番为这天青贡付出之众人,皆不可测之生死。倒是何等的错处,要这一干人等赌了生死?
倒是没经历过官场的险恶,那宋粲着实的想它不通。
正想在此处,但闻草庐之内一曲笛声传来,悠扬顿挫,古朴苍凉。这曲调悠扬,这笛声呜咽,那宋粲却是听过。彼时且寻不得个出处。现下便是个释然。
倒是静下心来,仔细的倾听。倒是原先声远,听不得个仔细,如今却是一个声声入耳。且是识得它来,此曲有名,曰《天问》。
于这雨夜,骨笛幽怨,伴那落雨之声,却有那“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之感。
这曲声委婉,挠人心肠,却是悲凉过了些,那校尉听了也不禁搓了搓臂膀说道:
“郎中这笛子饶是有些幽怨。”那宋粲喃喃道:
“词曲乃‘天问’,乃先秦楚大夫屈原所做。”
宋粲说罢,便又拿了酒囊仰头饮下,倒是辛辣入喉,且是一声嘶哈,便又自顾自的道: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像,何以识之?……”
望那天空,阴霾密布,时有磙雷隐隐于云中。校尉亦是顺了自家官人的眼光望那云中忽闪,喃喃道:
“不懂……”
话音未落,便见一道狂闪接了天地,映出周遭一片的死白!而后雷声大响,直震得那水洼跟着起了涟漪。那校尉亦是被这惊雷唬的一怔。片刻,才惨笑了出声:
“这雷打的……跟不要钱一样……谁那么不招人待见!”
然,他们殊不知明日天炉开窑,还有一个更大的雷等着他。
而且这个雷已经急匆匆的从京师奔这汝州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