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锦衣卫115


  “快走!”赵莽突然将她扑倒在地。一声巨响传来,头顶的暗渠被炸出窟窿,浑浊的河水汹涌灌入。他用身体护住她,却在转身时看见最可怕的一幕——所有地火雷的引信竟同时燃烧,提前引爆的阴火雷正在引发连锁反应!

  “不可能……”柳无烟挣扎着要去按引爆器,却被赵莽死死抱住。爆炸的气浪掀起暗渠的砖石,他将她推进一处凹陷的石壁,自己却被热浪掀飞。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磁石扳指在剧痛中脱落,滚进湍急的水流。

  “赵莽!”柳无烟的哭喊被淹没在爆炸声中。她望着那个曾举刀杀进柳府,如今却舍命相救的身影,突然想起父亲常说的话:“真正的敌人,永远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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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渠在火焰中崩塌,柳无烟握紧父亲的血书,任由水流将自己冲向未知的黑暗。当最后一丝光亮消失时,她终于看清了复仇的方向——莫怀山,这个让柳家蒙冤、让她背负“逆”字烙印的罪魁祸首,必将在她的火焰中得到应有的惩罚。而赵莽,这个改写她认知的锦衣卫,生死未卜的命运,也成了她心中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3. 信念崩塌

  暗渠的积水泛着诡异的幽蓝,柳无烟抱着赵莽滚烫的身体,指尖触到他飞鱼服下黏腻的鲜血。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炸声,却不及她耳边轰鸣——方才赵莽在昏迷前,用最后的力气撕开她手中的白莲教密函,露出夹层里被篡改的伤亡预估。

  "十万...平民?"柳无烟的声音像破碎的瓷片。密函角落的朱砂批注刺得她眼眶生疼,原本标注的"摧毁官署"被改成"血洗内城",而这些字迹,分明是萧天风的笔迹。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六年前破庙里老人布满老茧的手抚过她脸颊,说"想报仇,就得先活下去",却独独没提这活下去的代价,是让无数无辜者陪葬。

  六年间的场景在她眼前闪回:窑洞里刺鼻的硫磺味,炼丹炉前不眠不休的日夜,还有每次试验成功时萧天风眼中闪烁的狂热。她以为那些莲花状的铁壳是复仇的利刃,却不知早被铸成了屠戮百姓的凶器。父亲若泉下有知,怎会允许自己的火药术变成这般模样?

  "别碰..."赵莽的喉间溢出模糊的呢喃。柳无烟低头,见他染血的手指正艰难指向暗渠深处。最后的三枚地火雷嵌在洞壁上,沙漏的细沙即将见底,而他竟还在试图拆解炸药。飞鱼服上的云纹被鲜血浸透,那抹猩红与记忆中柳府满地的尸首重叠,刺痛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为什么..."柳无烟哽咽着,"你明明可以逃走。"

  赵莽勉强睁开眼睛,磁石扳指的碎片还攥在掌心:"当年...我也是帮凶..."他剧烈咳嗽,血沫溅在她白纱上,"不能...再错了..."话音未落,洞顶突然传来断裂声,碎石如雨点坠落。柳无烟本能地护住他的头,却在这瞬间,摸到他怀中半卷泛黄的布帛——是父亲的血书。

  泪水夺眶而出。原来赵莽一直留着这份证明柳家清白的证据,甚至不惜在生死关头也要护着它。而自己,却在白莲教的谎言里,差点成了比莫怀山更可怕的刽子手。

  远处传来白莲教徒的呼喝声。柳无烟将赵莽藏进凹陷的石壁,握紧父亲的血书起身。当她看到教徒们背着的阴火雷上刻着狰狞的骷髅头,而非熟悉的莲花纹时,终于明白自己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萧天风教她辨认火药原料、改良引爆装置,从来不是为了给柳家复仇,而是要借她的手,完成白莲教颠覆王朝的野心。

  "柳姑娘!坛主有令,启动终极引爆!"教徒的声音在暗渠中回荡。柳无烟望着手中的青铜引爆器,莲花纹在火光中扭曲成恶魔的笑脸。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她铜钱时的眼神——那是让她活下去的期盼,不是变成杀人机器的诅咒。

  "告诉萧天风,"柳无烟将引爆器狠狠砸向石壁,碎片飞溅间,她抽出软剑,"柳家的女儿,不会再被任何人操控。"

  暗渠深处,赵莽强撑着身体继续拆解炸药。鲜血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滴落,在火药上晕开暗红的花。他望着柳无烟与教徒厮杀的身影,想起六年前那个蜷缩在水缸里的小女孩。这一次,他要用命来偿还当年的罪孽,也要让这个背负太多仇恨的姑娘,有机会重新选择自己的路。

  当最后一枚地火雷的引信被扯断,赵莽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冰冷的积水里。柳无烟的哭喊从远处传来,混着白莲教徒的惨叫。而他嘴角却露出释然的笑——至少,这一次,他们没有让更多无辜的血白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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