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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让他分三次喝么?”

  离离立刻对武洋比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蹑手蹑脚地走到影壁后,探头仔细观察。

  一间偌大丹室。既有圆鼓鼓的丹炉,也有摆放了一桌以调制灵液的琉璃器皿。

  一个着青色道袍的筑基修士正在呵斥嬷嬷。

  嬷嬷自责道:“我就是走开了一会儿,哪曾想您让人送灵液上来,殿下也是心急,这都多少天没喝了,他今日跟我说感觉双腿好像没力气了,我……”

  青衣修士变脸,“炼制灵液不需要时间么?当初说好了,你们只管给我想要的东西,我自然会炼制出能医治太子腿疾的灵丹妙药!可如今他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好,此处不留我,自有留我处!我丛雨生不稀得与尔等为伍!”

  原来他就是丛先生。

  嬷嬷赶紧跪下,“丛先生,您别生气,此事是奴婢不好,求求您先救治了殿下吧!”

  丛雨生冷哼,“若不是看在吾兄与耆兄的面上,我不会帮你们。”

  说着走到昏迷的牧合川面前,用灵力催他吐出还没来得及游走经脉的“寒烟翠”。

  牧合川面露痛苦之色,忽然身体前倾,吐出一堆翠色液体,而后悠悠地睁开眼,“灵液,快把灵液给我……”

  丛雨生往后踉跄了几步,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太子殿下,你这次饮用的’寒烟翠‘太多了,别忘了你只是凡人之躯,幸好你乳母带你来得快,不然你的命就没了。”

  牧合川清醒了些许,带着恼色,“没错,我只是凡人,可你是修士,你怎么这么没用,都这么久了,还研制不出可以让我永远变成修士的灵液?!”

  丛雨生也不示弱,骂道:“天底下哪有这么轻易的事?你可知就连你喝的这一杯,我都得稀释千遍,方能让你毫无顾虑地饮下。怎么,喝下之后短暂地拥有了灵力,真把自己当修士了?能让你长出双腿,再让它动起来已属不易!劝殿下不要太贪心,更应该感恩!”

  牧合川脸上流露痛苦之色,“是我求你们这么做的么?没有人,没有人问过我到底想要什么,父皇也是,亚父也是,天下人都是……”

  离离用口型对武洋道:“这太子也太不知好歹了,给他腿让他能走路他还这幅态度。”

  武洋还用手比划:“也许他不想要?不是别人给的东西就一定是自己想要的。”

  离离睁大眼睛:“不然他想要什么?哦,想当修士是吧,还真是贪心!”

  丛雨生看着牧合川涕泗横流的样子,摇了摇头,“如果是修士,方才饮下的’寒烟翠‘会瞬间游走你全身,进入你的丹田,幸好你是凡人,它起作用还没那么快。本来这就不是为你们凡人准备的,若不是耆兄执意——”

  “雨生兄。”

  离离听见这把声音,立刻绷紧神经。

  可别忘了金丹修士有神识!她本想拉着武洋赶紧跑,但转念一想,神识一开,方圆百里清清楚楚,她又能跑到哪里去?于是对着楼梯的脚尖又转回来,按住武洋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听。

  丛雨生看见老者从另一扇门走进来,脸色稍霁,“汗青兄。方

  才的话你也听到了,若是太子不愿用药,我大可离开,回我阿兄那里去。”

  老者看向牧合川。

  牧合川脸上带着些许心虚与愧疚,“亚父。”

  老者忽然从腰间拔剑,抵上自己的喉咙!

  两人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老者:“雨生兄,你是我请来的,我又是川儿的亚父,既是他的错,我愿以死谢罪,求雨生兄留在这里继续研制灵液,直到帮他成为修士。”

  丛雨生气恼:“耆武,我当你是兄长,你却拿自己的性命来要挟我?”

  牧合川说话都不利索了,“亚父,你快将剑放下,我、我听话还不行吗?你别这样。”

  耆武收剑回鞘,用大拇指揩了一下脖子上的血,便是如此他也面不改色,却在左眼鼓动时痛苦得五官皱在一起。

  丛雨生注意到了,“我给你的’寒烟翠‘可饮了?”

  耆武摇摇头,“我不屑用那种东西。其他丹药都吃了,没什么用。区区一点小伤,数日未愈,实在蹊跷。”

  丛雨生不禁看了眼牧合川,“一样的牛脾气。”他又问耆武,“除此之外呢?”

  耆武:“头疼。”

  说着按了按头,“感觉有很多声音,在脑海里,不管我是睡着还是醒着,都说个不停。”

  丛雨生诧异,“声音?陌生人的么?”

  耆武却沉默了一会儿,“不是,我听过,在战场上。是那些我杀过的人的。”

  丛雨生:“……”

  耆武:“头太痛了,连神识也用不了,很妨事。你这可还有别的丹药?”

  丛雨生:“你知道,’寒烟翠‘最有用。”

  耆武皱眉,“我说了,我不相信这玩意儿的来历。虽然你阿兄极力推荐,可是……那些修士饮下’寒烟翠‘后的反应,你可看过了?”

  丛雨生“嗯”了一声,“在我看来,只要有足够多的’寒烟翠‘,这些都不算问题。”

  耆武正色:“我的剑不容许我有这些问题,你再研究研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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